“跟我有什么干系?又不是我拆穿她的面目。”沈子文冷笑说道,“只怕有人这‘才女’是装不下去咯。”
“放屁!在没有定论之前,你就是血口喷人!揍他!”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想干嘛?”
沈子文被突如其来的几只拳头砸中面庞,这些读书人身子骨弱,拳头打在脸上那也是疼的,群情激奋下,一人一脚都够把沈子文踩死的,沈子文被扇得直后退,赶紧挤出了县衙外。
“乌合之众,呸!什么东西?”
沈子文啐了一口血沫子,怒骂了一句,只觉得门牙松动,脸上好像也肿了一块,还是去医馆买些膏药先。
“肃静!”
陆提学见下面吵哄哄的,拍了一板惊堂木,顿时鸦雀无声。
“李松岩,既然你是证人,就把前因后果说明白,梅雪嫣到底有没有如周佐仁所说,抢你的诗作冒充?”
“提学大人请看。”
李松岩不紧不慢地从胸口掏出一张纸来,呈上去,纸张发黄,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上面赫然写的是《墨梅》全诗,下面署名是李松岩。
“这是老朽一年前所作的《墨梅》,和梅案首的一字不差。”李松岩沉静地说道,“我境遇虽不济,但不屑于做替人写信此等低三下四的买卖糊口,所以有感而发,作此诗抒发心意。”
陆提学轻嘶了一口气,李松岩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有理有据,这墨梅的确更像是李松岩这等坎坷耄耋写出来的,梅雪嫣年纪轻轻,跟“只留清气满乾坤”搭不上边。
“这……”
李松岩说得太过真切,连外边的士子也没什么话可说,都是越发怀疑。
“乡试之前,梅案首找到老朽,说买下我的诗作,一共五首,她都抄了去,我不愿意,她就用林府来胁迫我,无奈,被她抢了去也不敢吭声。”
“竟有此等事!?”
文人最好打抱不平,听到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更加愤愤然,这事有七分可能是真!
“李松岩说得是真的吗?梅案首不至于做这样下作的事吧……”
“可……可是李松岩连证据都拿出来了,真是人心叵测啊,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做出这种事?”
“前些日子县学堂有人来闹,说她和蒋全有染,不会也是真的吧?无风不起浪,尽管被冯院君压下去,现下看来,倒像是真的。”
“别瞎说!听听她怎么解释。”
林三郎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蹙成了一个川字,他想看清梅雪嫣的为人,可真得知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见得高兴,反而心里不是滋味。
名义上她是林三郎的人,丢的是林家的脸面。
“她真的仗着林府权势,欺压百姓?之前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