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源府人生地不熟,梅雪嫣也无能为力,总不能为这些琐事去惊扰知府大人,何况知府大人只跟吴县令以前有同窗之情,和梅雪嫣可没交情,她怎么好意思凭此去打扰人家?不管知府大人养病的真假,闭门不见便代表他的态度。
说来也奇怪,养病养大半年,太源府几乎地被同知施元忠把控了,他这知府当得也是窝囊,还是说他压根就是畏惧施元忠势大,干脆躲起来了?
这些梅雪嫣不懂也懒得想,她带着自己写好的几个药方去了梅记药草亭。
听梅大夫说,他家只开药堂,除了替几个快病死的穷人老弱乞丐看过病,他平时是不出诊的,梅记药草厅的坐诊大夫也只是他请来的,所以他让梅雪嫣只把他看作商人,不应大夫称号,叫他名字梅长庚就好。
此时梅记药草厅门可罗雀,要不是梅雪嫣昨儿还见过梅长庚,她还以为梅记已经关门不做生意了呢。
梅雪嫣看到梅记的对面也有一家医馆,叫同仁医馆,铺面和梅记差不多大,却生意兴隆来看病抓药的都排队到街上去了,纵是如此,也没人想要换一家,到对面的梅记来。
“姑娘来看病还是抓药?看病的话,坐诊大夫不在。”
一个伙计坐在门槛上,没有邀请梅雪嫣进去的意思。
“哦?我找梅长庚大夫。”
“啊,是东家……他……姑娘有什么要紧事吗?”
“怎么?你们药铺不欢迎人来了?”
“也不是……”伙计皱巴着脸说道,“东家心情不太好,咱们这儿已经好几天没生意了,姑娘请进吧……”
伙计领着梅雪嫣坐在堂内,还沏了茶,便进去里头叫人了。
梅雪嫣环顾四周,有两个坐诊桌椅,现在都是空的,一个大药柜,里头一个个小屉子半合着,药柜顶上有一些瓮罐。
片刻,伙计便回来了,说东家请她进里屋说话。
里头同样是个主人存货的院子,走到院子里梅雪嫣一愣,因为院子中央跪着一个人,切是跪在搓衣板上,这场面倒有些滑稽。
梅雪嫣一眼瞧过去,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年轻人,他见梅雪嫣看他,兴许是尴尬难堪,立马转过头去,梅雪嫣看见他脸都红到耳根了,也不知道是谁罚他跪着,也着实没面子。
“梅姑娘吧?快请进快请进……”梅长庚在屋里喊道:“实在是抱歉客来不能相迎,我这实在是抽不开身来。”
梅雪嫣最后瞧了一眼年轻男子,没出声便进去了,免得让他更难见人。
梅长庚正坐在一堆疙瘩似的药材中间,挑挑捡捡,有的扔进左手的箩筐,有的丢进右手的簸箕,另还有一个妇人也在挑拣,似乎是不怎么舒心,只瞄了一眼梅雪嫣继续闷沉沉地做她的事。
“长庚叔这是在做什么?”
“唉……说起我就来气,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完,先歇会吧,姑娘快坐。”梅长庚又对妇人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泡壶茶来啊,泡我藏在柜子顶的那个碧螺春……”
这妇人就是梅长庚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