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飞流斩
热浪翻滚,沙山上仿佛升腾起一个小太阳,照得周围亮如白昼。一轮轮刀芒以雀斑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五块黑黝黝的斑点凸显出来,被刀光映得纤毫毕现:左侧的高登、辛巴达、前方的翠茜、背上的阿泰,以及右方三米处,隐匿欲扑的诡异头颅
这是奔日飞流斩的第二状态,以太阳的辐射洞彻四周一切动态,任何隐藏的生物都会像太阳上的黑斑一样,清晰呈现出来。当年奇牙施展此技,能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内锁定每一个人的位置。
闷哼一声,一丝鲜血渗出雀斑的嘴角,内腑仿似被激荡的源力焚烧。奔日飞流斩的第二状态远超雀斑的承受力,他以血脉秘法强行催发,立遭源力反噬。
强忍疼痛,雀斑扭动双腕,刀尖指向头颅。原本漫天扩散的刀光竟在刹那间向内收敛,浓缩成无比刺眼的一点,集中在头颅上。
光与暗顿时颠倒,四下里变得漆黑一片,唯独黑斑状的头颅转为白炽的光斑,在黑暗中异常醒目
头颅发出一记凄厉的尖啼,一缕又一缕血红色的烟蒸腾而出。它仓惶乱窜,飞速逃遁,但这一次再也无法凭空消失。无论它逃往何处,始终被光斑牢牢锁定。
一块块碎片从头颅上剥落,又被高温凝聚的刀光熔化。头颅的血舌也渐渐萎缩,直到肉眼难辨时,整个头颅随之碎成粉末,飘落在地,变成一粒粒焦黑的细沙。
“总算于掉了。”雀斑垂下刀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体内的源力几乎被掏空。
“这是什么精怪?血狱会的图鉴资料里也没有记载过。”翠茜心有余悸地道。沿途沙山的怪物个个离奇诡异,闻所未闻,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高登蹲下身,捻动焦黑色的沙粒,脑海中的獠牙忽而微微抖动了一下,他隐约感到了一点反生命的特殊气息。但仔细感应,又不太像。他放开沙粒,默默沉思。头颅吸血,又生活在表世界,为什么染上反生命的气息?难道这一带存在界缝,所以才被里世界的气息渗透?
雀斑掏出一大瓶炼金药剂,一饮而尽,脸上好歹恢复了一点血色。“的,那帮马贼怎么敢翻过沙山?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也不明白,马贼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老窝安在这种要命的地方。”翠茜不解地道,“他们难道有办法对付这些怪物?”
“不知道红毛……怎么样了。”阿泰喃喃地道,声音不自觉地透出一丝痛楚。
高登转向他:“你自己怎么样了?源力压制不住了?”
“还能坚持一下,就是憋得有点难受。”阿泰摸了一下小腹,涨红了脸。
“这几天,你没有排泄过一次。”高登摇摇头,压制源力绝非没有代价,人体的新陈代谢会因之受损。有人会便秘,有人难以消化食物,有人嗜睡不醒……阿泰则是膀胱肿成气球,却一滴尿都挤不出来。
雀斑背着阿泰一路疾奔,颠簸之下,蛮人少年的小腹胀得都快炸了。
“要是阿泰控制不住源力的话……”翠茜的语声变得低沉,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呜呜……”不知何时,夜风一下子猛烈了许多,风声高亢悲号,密集的沙粒如同骤雨扫过,整座沙山变得雾茫茫一片。
高登霍然起身。
“你也听到了?”雀斑的神情变得非常难看。
“立刻走,快”高登急速窜出,背上的辛巴达猛然摇晃,差点摔下来。在高登疯狂的奔掠下,空气发出嘶嘶的摩擦声。
隐隐约约中,男孩似乎听到一记尖啼,接着是第二记,第三记……一道道迅疾的夜风卷起沙尘,从山顶附近不断升起,仿佛从沉眠中惊醒。风声大作,凄厉如泣,参杂着无数声尖啼。
“还有怪物?”辛巴达失声嚷道,旋即被风沙呛得剧烈咳嗽。
翠茜抖手扔出一个炼金燃油火筒,一道燃烧的火光跨过夜空,照出影影绰绰的凶诡头颅,像涌出蜂巢的蜂群,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夹着沙风不断浮现,几乎覆盖了小半座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