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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父殁了。
包围沙丘离宫的甲士退走了,赵王何扶柩发丧,一路扶着赵主父的灵柩痛哭不止。
消息传到了卫国,卫峥派出苏代前往邯郸吊唁。
消息也劲急的传到了河西之地。
“主父驾崩,赵王有命,着廉颇将军统领三军即刻撤军返国维稳大局,不得有误。”内史令亲自来到了西河联军驻地传诏。
“什么?主父驾崩了?”大帐之内,乐毅、廉颇、赵奢等人面露惊骇。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震惊,赵主父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
就在座上的魏缭一言不发之际,帐内的赵国将领闻此噩耗无不悲痛泪目,但见廉颇擦拭虎目,面朝魏缭奋力拱手,高亢的说道:“上将军,主父驾崩,举国上下政局不稳,危在旦夕,朝野危危,赵军不能再战了!”
魏缭悠然起身,长嘘短叹之后,连道:“人死不能复生,将军还请节哀。不过将军是否多虑了?赵国不是有赵王主持大局么?当此之际乃是灭秦之天赐良机啊,大战在即,河西之地唾手可得,灭秦大业指日可期,此后怕是难有如此良机哪。”
此言显然是不愿退兵,可没有人知道魏缭的内心却是大喜,暗叹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赵主父的死一下子让赵国这群雄心勃勃的将军们意欲灭秦的心思荡然无存。
弱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国为了应对三晋已经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虽未动摇国本却也元气大伤,今后十五年内难以有所作为,东出无望,只能龟缩在关内。
廉颇一听,连连摇头,拱手道:“上将军此言差矣,少主年幼,难以主持朝野大局,恕我等不能再尊上将军号令了,告辞!”
说罢,归心似箭的廉颇立即撤出了大帐,乐毅、赵奢等赵国将领一看也纷纷面朝魏缭无言以拱手而礼,便也纷纷撤出了帅帐。
“这……”韩将暴鸢懵懵地看着这一幕,面向魏缭忍不住说道:“上将军,赵军一撤,这仗还能打吗?”
“赵军一撤,二十万大军没了,河西少梁乃是司马错故乡,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更有二十万秦军,怎么打?”
“可惜啊,可惜啊,可惜了这大好的灭秦良机,赵主父就不能晚一年死去嘛!”
“哎,说什么?”
“末将口误,将军恕罪!”
“诸位勿躁,我自有决断。”魏缭压了压手,吵闹的帅帐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时此刻,魏缭心中正在飞快的盘算着,惟有他一人得知卫峥真正的战略意图,攻秦实际上是为了弱秦,也是给天下一个障眼法,确切的来说是给齐国的障眼法,让他安心灭宋。
卫峥此次大费周章,耗时四年力举破秦真正的用意是谋齐。
现如今赵国发生巨变,时局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了,赵军乃是三晋联军的一大伐秦主力,如今撤兵是成定局了,魏缭也无法阻止,赵军一撤,联军只剩下了不到十五万……
想到这里,魏缭大吃一惊,即刻下令:“传我令,大军即刻拔营后撤,务必在破晓之际退避三舍。暴鸢——”
“末将在——”
“你即刻率韩军后撤曲沃镇守此城,如若司马错乘机举兵东出,给我死守曲沃,万不得出城应战!”
“诺——”
“余下卫军随本帅退守崤塞!”魏缭环视诸将而道:“大军即刻拔营,撤离汾阴!”
众将纷纷撤离帅帐,魏缭再次回到座上的长案席地而坐,立即手持毛笔书写信文,不消片刻便将信文卷起:“传令兵——”
传令兵入帐内,魏缭亲自将卷轴交给他:“你速速将此密信亲手交于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