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
李承乾坐起身子看着李二,眼睛带着追忆的神色,仿佛在仔细的思索着什么,李二缓缓的将眼睛闭上,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轻松、惬意。
“说说看。”
“孩儿梦见孩儿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天上飞着人造的大鸟,地上跑着是个轮子的车,巨大的高楼直冲云霄,还有长得相似蜈蚣的车,一节一节的拉着许许多多的人还有东西来往于各个地方。”
李二也是感觉他说的很是新奇,很有意思,睁开眼睛嘿嘿一笑说道:“是公输班的木鸟么?还在天上飞?”
李承乾带着追忆的神色摇了摇头说到:“不知道,好多细节都忘了,就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就好像上辈子的事情,这句话让李承乾越发的酸楚,那个世界终究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了吧,或者说,那个世界终究会不会就是一个梦?
“哪里的人呢?”
李二的话让李承乾从回忆中惊醒,然后看着李二说到。
“哪里的人?哪里的男人穿着裘衣裘裤走在大街上,衣服上印着各式各样不同的图样,女人们穿的很少,最多的还露着肚脐眼,只穿着一个小小的裤衩就敢上街,有的裤衩更是只到人的大腿根,花花白白的大腿就走在大街上,就算边上有男人看着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李二的神色有些向往,看着李承乾说到:“哦,那倒真是梦了,哪有女人那么不要面皮的,怕是回家要被相公打死的。”
说完了之后重新躺在地上,李承乾也是躺了下来,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爹爹,孩儿有一个梦想。”
“什么梦想?”
“孩儿想让那里的一切都能实现,我想把梦里的东西都搬到我的面前,让爹爹也看看我的梦。”
李二哈哈一笑,起身将李承乾搂在怀里,轻轻的揉了几下李承乾的脑袋,为自己儿子的天真幼稚感到有些好笑,梦里的东西哪能搬到现实中来?
“爹爹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呢有个和尚,修行很高,言谈举止十分奇异。一次,他到长安云游。有人问他:“你姓何?”他回答说:“我姓何。”这人又问:“何国人?”他又回答:“何国人。”和尚死后,有人为他作碑文,因不懂他所说的话的意思,只好根据他当年的回答写道:“大师姓何,何国人。”此事被后人当成笑话。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好笑?”
李承乾一呆,然后摇头苦笑的看着自家老爹,自己这是痴人说梦么?或许真的是痴人说梦吧。
“孩儿还有一个梦想。”
李二觉得李承乾今天有些不一样,不过父子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想出过,所以李二也是觉得很稀奇,点了点头说到:“你要说你想做天下第一有钱人,那就不用说了,按着你的赚钱法子,怕是这天下的钱财都会被你赚去。”
“哈哈,孩儿当然不是说这件事情。”李承乾侧身躺在李二的肚子上,李二微微一笑将大手枕在身后,任凭自家儿子跟自己亲近,嘴上勾起一丝笑意就听着李承乾缓缓说道。
“孩儿想做一个很大很大的将军,比爹爹还要大,孩儿要带着天下的兵马为我大唐东征西讨,将所见之地近皆划入我大唐国土,孩儿想看着我唐人为天下之主,凡是敌帮外族见我大唐子民,必然崇敬有加,孩儿想让我唐人人人得以果腹,岁晏有余粮。”说着一直边上正在追着水槽上的水流来回奔跑的孩子们说道。
“孩儿想要他们都有新衣服穿,都有鞋子穿,让他们因为自己是唐人而骄傲。”
李二的呼吸有些停滞,满脸通红的注视着头顶上的云彩,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些骄傲,有一些兴奋,还有一些惭愧,但是李承乾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二的心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胸口,让自己觉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想说,爹爹做皇帝吧,只有当了皇帝孩儿的这些梦想才能实现,才不会有什么阻拦,所以爹爹一定不要心灰意冷,我心中的爹爹不会因为一时的失意说那种就藩的丧气话,爹爹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
李二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将大手放在李承乾的胸口说到。
“皇帝哪里是那么好当的,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
李承乾却是没有理会李二的话,大声的念到“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诗就是心灵的最深处。李承乾的话对李二的触动很大,光阴易逝,浮生若梦,人的北环离合那么多?该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休息完了继续自己的事情,人活着不一定是为自己,活着说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盼头,到了一定的地位再念这首诗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更能体会那种怡然自得的心境?既然现在体会不到,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