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想实现这一战略,就意味着必须阻止俄国、德国和美国等列强染指东亚利益——或者说谋夺中国的利益。
关于这一点,通过光绪二十五年的博弈,德国、美国可以被认为成功阻止。而大清现在正为同一目标和俄国作战。但如果要设法将英国、法国这两个既得利益者排除出去——孙毓汶等几位大臣认为:“考虑到现在和俄国人作战就已经很艰难了,皇上,不是臣等不想,是实在做不到啊……”
“事在人为!”载湉潇洒的大手一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嗯?怎么好象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点哪里,步步高……
滚粗!
乱了乱了,赶紧回来,我们这儿开会呢!
载湉:“单单凭借大清自身的力量,自然不足以同时挑战三个列强。事实上,就算是一个,也不是当下的中国所能承受的。我们的经济和工业发展正在关键时期,至少还需要5年——也许十年——我们才具备挑战一个甚至两个强国的能力。因此,在目前我们必须找到至少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之前已经说过了,这自然是英国。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让英国相信我们能够在之后的世界霸权争夺中给与他们支持。但,如何能够说服英国人支持我们主导亚洲?”
徐用仪摇摇头:“目前我们的关税权还掌握在英国人手中。英、法两国在我国还占有大量的利益,不要说主导亚洲,就是收回这些利益,也难比登天。列强绝不会轻易的让出嘴里的肉。除非我们再和这两个国家打一仗。”
但这条路已经被讨论过了是走不通的。
一旁刘少卿倒是提出了不同意见,“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载湉眼睛一亮,“赶紧说来听听!”
刘少卿道:“我们可以分两步走。通过这次战争,我们至少可以暂时逼迫俄国坐到谈判桌前。以我们现在提出的谈判条件,俄国必然不会接受。这样我们就可以借机拖延谈判的时间。待西北铁路竣工,我们就可以以俄国未签订停战协议为借口,再次发动战争。这一次我们将开辟西北第二战场,利用中亚的局势将水搞混,拉英国人参战,至少是表态!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利用俄、法盟友的关系借英国之力,将法国人的利益收回。而一旦英国人坐上了这辆战车,他就不可能简单的抛弃我们,这样以来,让我们和英国人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徐用仪问道:“俄国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西伯利亚大铁路?”
刘少卿道:“我估计,最早两年,最晚三年。”
徐用仪又问道:“这个时间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一旁曾经任过工部尚书的翁同龢替刘少卿回答:“从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设速度可以推算出来。”
孙毓汶却道:“如果两年后我们再次挑起战争,能不能打得赢?要是打不赢,倒不如设法避免战争,拖一拖时间,待国内条件在成熟一些,在谈战争。”
孙毓汶的话看似卖国,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并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中国的工业革命正在关键时期,很有可能在这几年借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东风完成自身的工业革命。如果贸然进行一场可能会失败的战争,而使即将完成工业革命的大好局面葬送,倒不如暂时忍气吞声,待完成了自身的建设后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刘少卿正要回答,载湉打断他说道:“今天暂时不讨论细节,只谈战略方向,能不能打赢回头细说,先说为什么要打。”
刘少卿点头应是。
载湉继续道:“再和俄国谈判期间,我们也可以先和英国、法国等国家达成一些对我们有利的协议。另外,朕还要补充一句,为了在将来针对俄国的战争中不会两面受敌,我们还要拉拢德国牵制法国。”
为人臣、属的,最重要的一个生存原则就是要给领导留空间。就像刚才,拉拢德国的问题谁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说,专门留给皇上‘补充’。
就在英国、俄国、中国纷纷展开大讨论,制定自己未来的国际战略的时候,德国国内也在为自己今后的道路制定战略。
但是不同于英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都提出了联合德国的意见,甚至中国还在照着这个方向开始制定战略,并为之努力——任性的小威廉轻率地抛弃掉了张伯伦扔出来的橄榄枝。
对海军和海外殖民地的追求近乎偏执的威廉二世认为,英德同盟将妨碍德国发展海军。因此,新任首相比洛夫在柏林的宫廷和国会里坚决反对同英国结成联盟的任何倡议。
既然不肯放弃发展海军的计划,德国人就必须放弃英国这个盟友。同时因为德、法矛盾的不可调和性,因此德国人能够选择的盟友只剩下了俄国。
然而要想靠近俄国,就必然损害和中国和奥匈帝国的关系。于是在二十世纪最初的几年,因为德国皇帝个人的偏执爱好,德国的外交走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