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儿低声道:“古大哥,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古钺聪循声走过去,沉声道:“我在这里,不要出声,那老太监武功不低,当心给他发觉了。”欧阳龙儿拽住古钺聪胳膊,说道:“怕什么,这密室隐秘之极,就算他们发觉,不知机括也休想进来。”古钺聪只觉她双手隐隐颤抖,心道:“明明是她心中害怕,却来安慰我。”说道:“你把火折子拿出来,看看房间里有无蜡烛。”欧阳龙儿窸窸窣窣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刚要划燃,忽又放入袖中,古钺聪道:“怎么了?”欧阳龙儿柔声道:“就这样永远不分开也很好。”古钺聪道:“什么时候,你都不忘调皮。”欧阳龙儿道:“那你喜不喜欢我调皮?”古钺聪道:“只要你不捉弄人,我自然喜欢。”欧阳龙儿凑近古钺聪耳畔道:“我就爱捉弄人,不过,就算我捉弄全天下所有人,也不会捉弄我未来的相公。”两人又一次同生共死,都觉死也不怕,在没有什么能将对方和自己分离,古钺聪握着她手道:“龙儿,我古钺聪何德何能,竟蒙你如此待我?”欧阳龙儿道:“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古钺聪又是一怔,没料到欧阳龙儿会突发此问,登时不知如何回答,欧阳龙儿拿出火折子,一面划火一面道:“总之,我欧阳龙儿今生今世,是非你不嫁了,你若辜负于我,我就出家做尼姑。”说着借着火折子微光找蜡烛。
两人一步一顿,在密室中抚墙趍步摸索,不一时便摸着一张靠墙木桌,顺手一探,桌上正好放着一盏陈旧的烛台。欧阳龙儿点燃蜡烛,密室陈设物什随烛光一一清晰起来:室中虽未砌铺墙砖,却一尘不染,亦无污浊秽气,显是八王爷平素经常清扫打理,但斗大的密室中除一张擦磨得泛光的木桌和一张椅子外,再无它物,两人沿墙壁地面搜寻良久,也不见机括暗门。欧阳龙儿道:“这间密室我从没听爹爹说起过,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密?”古钺聪道:“如今已经证实,八王爷是有意让你找到这里,他大费周折让我们发现此密室,定然不是他预先知道我二人将要遇险,而多半是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欧阳龙儿道:“可这里什么也没有。爹爹知我向来粗心大意,他将那邵康节之和标记在书上,应当知道纵然三年五年,我也绝难看出破绽。这密室也是古里古怪,我更无心细查。”古钺聪亦是不解,说道:“我们再找一找罢。”
烛火忽明忽暗,已闻不见头顶上喧扰之声,两人沿桌缝摸索,可这室内除了一张椅子和一掌木桌,以及木桌上的烛台和蜡烛外,这木桌既不见抽屉,也不见暗格。欧阳龙儿道:“说不定爹爹已将东西拿走了,他只是没来得及将书放回去而已,我们不用再找了。”古钺聪放眼木桌,有意无意间睃见木桌上似乎留有字迹,初看似是木材纹理,下细一看,忍不住咦的一声,说道:“桌上刻有你名字!”欧阳龙儿取下烛台蜡烛,凑近一看,桌上果然刻着“龙儿”两个字,想到爹爹百忙之中,还常常想起自己,既是欢喜,又是感动。古钺聪突又“咦”地一声,扶住桌沿摇了摇,说道:“这张桌子有古怪。”欧阳龙儿道:“有什么古怪?”古钺聪道:“这不过是一张寻常木桌,怎么竟像生了根一般?”欧阳龙儿也忍不住使劲推了一推,果然纹丝不动。
但两人摆弄那桌椅良久,仍无其他发现,欧阳龙儿泄了气,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爹爹也真是,这密室外人万难进来,他有什么重要物什,放在桌上便了,干么还要多此一举藏起来。”话虽如此说,看到桌上自己的名字,想到爹爹平日对自己疼爱有加,而秋后就要被斩首,不禁悲从中来,她呆呆的望着闪烁不定的火光,忍不住抚摸桌上自己的名字。
“咔擦”一声,桌上刻字处忽弹出一个暗格来,暗格当中赫然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