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道:“皇上威仪天下,万民之所瞻仰,草民一介武夫,能近清光,已是万幸之极,怎敢妄自揣料皇上圣意。”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武夫?少林、太乙北斗、朱雀宫等十八大门派人数加起来何止数十万,这些也都是武夫,但朕焉能轻视小觑!”
古钺聪听他这话似另有深意,忙道:“皇上所言极是,但武林中人多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己任,并不敢丝毫对皇上不敬。”
皇帝大声道:“好一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尔等置朕的王法何顾?哼,朕知道,武林中人素来不将官府衙门,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你们不为非作歹,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十八大门派中有人勾结地方官府,还与朝中廷臣不清不楚,好大的胆子!”最后四个字声色俱厉,既似呵斥十八大门派,又似呵斥古钺聪。
古钺聪悚然一惊,不由得又跪下道:“皇上息怒,草民不敢。”
皇帝又有意无意拿起书,待激愤稍平,说道:“朕不是说你,不然,你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朕说话了,起来罢。”
古钺聪道:“多谢皇上。”站起身来。
皇帝道:“十八大门派勾结官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古钺聪心想:“此事错综复杂,说来话长,却该从何说起?”心念一转,又忖:“有人借拜月贡嫁祸八王爷,我何不趁此机会为他雪冤?是了,西北民生艰苦,以致暴乱频仍,也正好说一说。”当下将白知府关押少女一事,以及一路所见,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禀告了皇上。
皇帝猛拍一旁几案道:“这些狗东西,欺上瞒下,知情不报,若非聂爱妃告诉朕,朕这会还要蒙在鼓里。”看了一眼古钺聪,说道:“你方才说到‘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那你可知白知府的人为何这么说?”
古钺聪一心想救八王爷,那“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的话看似有意无意,但却多次提及,心忖:“皇上既发此问,我又何须画蛇添足多说什么。”说道:“草民愚钝,请皇上开释。”
皇帝道:“朕听闻三年前拜月贡免于一劫,你小子也出了不小的力,那你该知道,押贡一事,这些年向来是八王爷担当?”
古钺聪道:“有所耳闻。”
皇帝仰头道:“有人想嫁祸于他,哼,孙尚商在朝中数十年,他对朕忠心与否,朕心里自有数,又怎会偏听他人谗言?”
古钺聪闻此,心下又惊又喜,面上故作惘然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将以征丁为名横征暴敛的罪行,嫁祸给八王爷?那皇上为何……”
皇帝转过头来,连声道:“朕是在救他,你知不知道,朕是在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