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古钺聪迟迟方醒,早有两个仆人一人端了热水,一人捧了脸巾进屋伺候古钺聪洗脸漱口。钟管家显是早就守在门外,见古钺聪醒来,忙吩咐仆人将备好的早饭送去大厅,钟管家方推开门,见白苗凤正仰在椅上熟睡,忙又悄声退身出来,谁知白苗凤已被惊醒,说道:“钟管家来了,请进来罢。”
钟管家将盘碟放好,看了一眼白苗凤,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白苗凤道:“钟管家,戚哥哥离开之时,可有什么交代?”
钟管家心中一痛,深吸口气,良久才说道:“将军走的时候,连一件御寒的衣裳,半锭银两也没带,他就说‘我回老家去了,你们看好家。’殿上的人都哭哭啼啼的,他还着实说了我们一顿,迈步就出去了,走出门口,他还是回过头来,对老奴说‘老钟啊,你这把老骨头要活下去,不要让这英武殿落荒了。’”说到此处,泪水已顺颊而下。
白苗凤垂首叹道:“戚哥哥以前常说,宁可战死沙场,也不病死榻上,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告老归乡。我们都是年近花甲的人了,今次间阔,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和他把酒言欢。”
钟管家哭着道:“到得下月,老奴服侍将军,便是三十七个年头……”沉默片时,两眼直直向着门口喃喃道:“也不知将军可有找到亲人,老家的饭菜可还下口……”
就在这时候,古钺聪走进大厅,钟管家忙揩拭双颊,说道:“大人,早饭备好了。可要请女主人一并吃饭?”原来钟管家见龙儿来势汹汹,与古钺聪和白苗凤走得甚近,初时并未留意,经过一晚苦思,早猜到她并非寻常婢女,他如此一问,显是要古钺聪放心。
不等古钺聪答话,白苗凤道:“聪儿,我与钟管家是老朋友了。”
古钺聪这才道:“有劳钟管家。”钟管家甚是高兴,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古钺聪和白苗凤方刚举箸,忽见钟管家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匆匆忙忙跑来,口中道:“古大人,不好了,女主人离家出走了。”
古钺聪和白苗凤均跳了起来,古钺聪接过书信,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古大哥,我去乔爹爹府上与水月姊姊叙旧,向晚定回。”“回”字之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