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料到这个时候,她还为别人着想,均是大为感动。欧阳龙儿爬到半空,好容易将朱天豪救下来,朱天豪爬上梯子,想要去扶水月,水月急道:“你别上来,我……我衣服破了。”朱天豪一怔,说道:“那我下去了,我在地上等你,你当心些。”缓缓爬下梯子。
朱天豪下到地上,也不便抬头望,过了半晌,只听欧阳龙儿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想让本郡主请你吃饭?”
朱天豪道:“疯婆子,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欧阳龙儿道:“水月的衣裳破了,我又没带多余的衣裳,你不走,水月怎么下来?”
朱天豪想想有理,说道:“我去买件衣裳,你看好水月,这林子阴森得很,不要让她着凉了。”
头痛未祛,朱天豪只觉两条腿似乎有千斤重,他迷迷糊糊走出林子,脑中不住回想方才一幕,仍觉心有余悸,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道:“幸好我朱天豪生平阅女无数,才不至在万分危急的关头酿成大错,若是寻常男子,定然早已把持不住,前途毁于一旦了。”如此一想,顿觉风流也有风流的好处。一想到欧阳龙儿,只觉寒从心起,全身发毛,自己从小被她欺侮,现在年岁大了,她却愈是变本加厉,在贺兰时自己和古钺聪险些着了三日软骨散的道,若非自己警惕,早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一次,若非自己毅力超乎常人,早已身陷囹圄。一时间只觉这朋友亦正亦邪,又可恨又可气又可恶又可笑,可是有时却又仗义又大气又重情又有本事,想到后来,只能摇头作罢。
他垂头丧气,不觉到了东城外,想着东城边儿上就有一家裁缝铺,到那里去买件衣裳倒也可以少走几些路。刚走到宫门口,城门侍卫何胡来突拉住他,慌慌张张道:“哎唷,郡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敢在这里逛荡?”不由分说拖着朱天豪到城下一角隐蔽处。
朱天豪一怔,惊忖道:“宫里人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哼,一定是龙儿这丫头做的好事。”当下勉强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朱天豪清者自清,不怕他人闲言碎语。”心想此事往往越描越黑,还是缄口为妙。
何胡来睁大眼道:“这还不是大事?你也太心宽了。”说着不住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郡王爷,您平日待侍卫营的人如亲兄弟一般,我们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趁刘公公的人还没查来,你赶紧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再别回到京城来,刘公公若问,我和手下只推说不知,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待三五十年后我与兄弟们年老退辞,再来找郡王爷喝酒叙旧。”
朱天豪吸了一口气,说道:“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