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将药喂完了,欧阳龙儿呆呆望着古钺聪,见他脸色果然渐渐回复红润,不由得既是怜惜,又是欣慰,钟管家道:“将军多处受伤,流血甚多,幸好并无致命伤,让他好生将息着罢,这样或能快一些醒过来。”欧阳龙儿点点头,和钟管家推门而出,又吩咐一仆人在房中候着,若是古钺聪醒来,或是有甚异状,立时禀报。欧阳龙儿推开大门,才发现早已月上中天,朱天豪和水月立在门外,显是一直等到现在,方才钟管家送药来,欧阳龙儿竟也没发觉。
朱天豪道:“怎样了?”欧阳龙儿道:“外敷内服都弄好了,就是还没醒过来。”见两人两手紧握,满脸忧色,咧嘴一笑,说道:“你朱天豪宁可从大树上跳下来也不愿屈从水月,这一回想通了?”
朱天豪看看水月,说道:“我朱天豪从前有眼无珠,有人一直在心疼我,爱着我,我却稀里糊涂,三番四次伤她的心,我入大狱了,她宁可和爹爹断绝父女关系,也要救我出去,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她还肯跟着我,与我长此相守,我若还辜负于她,那可……可该死之极。”
水月满心浸在欢乐之中,她痴恋朱天豪已久,直到今日,方领会到两情相悦的滋味,朱天豪的话听在耳中,当真是甘如饴、甜如蜜,面颊一红,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朱天豪柔声道:“你不答话,是不高兴么?”
水月连连摇头,只觉自从与朱天豪定亲以来,他从未对自己有这么好过,她红着脸道:“你肯要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高兴。”说罢,脸红已到耳根。
欧阳龙儿踢了朱天豪一脚,顺势就扯住他耳朵,说道:“水月妹妹,你无需这样迁就他,要像我这样才行。”
水月急道:“你不要扭痛他。”
欧阳龙儿道:“朱天豪,你快发誓,你朱天豪虽然百无一用,但这辈子一定对水月好。”
朱天豪大声呼痛,连声道:“我发誓,我朱天豪虽然百无一用,相貌比不上潘安,才气比不上唐寅,不像古贤弟武艺超群……”
一语未毕,欧阳龙儿道:“相貌比不上潘安后面还有。”
朱天豪道:“还有什么好?”
欧阳龙儿道:“我怎么知道。”
朱天豪剧痛之下,应变也极快,忙道:“相貌比不上潘安,比古贤弟也差……差一大截。”
谁知欧阳龙儿扭得更重了,说道:“你这话大处甚是,小处略有不对。”
朱天豪道:“哪里不对,哎唷……菩萨娘娘,快请讲罢。”
欧阳龙儿道:“‘也’字不对,不是比我相公也差一大截。”
朱天豪抢道:“我知道了,是更,是更比古贤弟差一大截,若是“也”字,未免显得古贤弟不及潘安。我重新说过,我朱天豪虽貌不及潘安,更比古贤弟差一大截,才不及唐寅,更比古贤弟差一大截,也全然不会武功,更比古贤弟不知差多少截,能得水月垂怜,已是天大之幸,我日后再要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管教老天爷罚我……”“我”字没说完,水月已用纤指按在他嘴巴上,急道:“你改了就好了,我不要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