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看在眼里,心想水月极看重此婚书,乔太仆也见到了婚书,知不会落入刘雷傲手中,如此倒也两全其美,当下不说话。
乔太仆中又是绝望,又是难过,看了一眼古钺聪,谁知古钺聪似乎睡着了,欧阳龙儿笑道:“在我手中,总比在刘阉狗手中好,你该高兴才是。”
乔太仆沉吟良久,长叹一声道:“反正我要回福建了,她乔水月已和我乔吴用再无瓜葛,她是死是活,和谁成婚,也不关我事了,龙儿,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请你一定保管好这婚书,千万莫让它落在刘雷傲手中,乔某谢过将军大恩,告辞了。”
古钺聪道:“大人请把大礼拿回去。”
乔太仆望着四箱银子,心忖:“事情虽然未能功德圆满,总算保住性命。”想及回到故里再无俸禄,说道:“多谢将军。”叫人去抬箱子。
谁知方刚走到大门口,欧阳龙儿追了出来,低声道:“乔大人,那四箱银子,古将军不要,我可没说不要,你现在要么搬去福建给我放着,日后我来取,要么就留在这里,你看着办罢。”
乔太仆惊道:“将军说了不要的……”
欧阳龙儿道:“婚书在我手里,你要是不给,我便将你的事告诉皇上,皇上做不得主,我就告诉刘公公,我相公是不会说谎的,到时候刘公公要是问他,‘是不是姓乔的让你进朱王府偷取婚书呀?’将军定会说‘启禀公公,正是如此,他还搬来四大箱银子要贿赂我,不过我并没给他婚书,公公请看,婚书在此。’如此一来,只怕你与六王爷勾结反叛的事,更是真真假假,难分难解了。”
乔太仆面色惨然,想了一想,叹了口气道:“我不要了就是,走了。”心绪奇劣而去,走不到十步,忽然长叹道:“早知养女如此,还不如养条狗……”欧阳龙儿知他说的“养女”既指自己,又指水月,自言自语道:“若不是看在水月妹妹面上,我早弄死你了,养女不如养条狗,若不是我和水月,你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乔太仆走了,众人重又聚古钺聪寝卧,哈玲珑亦入屋说话。水月捧着婚书,看着书上手印,心中百感交集,哈玲珑道:“水月妹子,这婚书虽非令堂所愿,但方才他在房中的话,却也没反对,你该高兴才是。”水月道:“此去福建,山遥水远,我只是担心爹爹。”哈将军深入虎穴,乔太仆南下福建,六王府家破人亡,八王爷仍在天牢,古钺聪也身受重伤,众人心中各有所思,此时聚在一处,饶是欧阳龙儿天性话多,屋中也不免甚是沉闷。
众人偶尔说一两句,眼望子时已过,已是丑牌时分,却都没有睡意。就在这时,忽见钟管家来禀:“将军,聂贵妃前来辞行。”众人均是一怔,除古钺聪外,均出门相迎。聂贵妃在众人簇拥下来到寝卧,先见古钺聪躺在床上,又见朱天豪和水月携手坐在一处,惊道:“你们不是被关在乾坤大牢么,怎么也在这里?”
欧阳龙儿道:“看来小顺子果然将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连你也不知道。”
聂贵妃道:“到底怎么回事,古公子,你面色很不好,是受了伤么?”
欧阳龙儿站身起来,将朱天豪如何被抓,水月如何美人闯天牢,古钺聪如何天牢救人,杀掉三名内侍太监绘声绘色地说了,这几件事她一件也没亲见,但居然八九不离十,大有亲临之感。聂贵妃越听越吃惊,责备道:“古公子,你忒也莽撞,万一事出不测,你让龙儿怎么办?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口中虽是责备,眼中却尽是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