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张铁匠连做好几次,都没达到秦昊的要求,弹簧也就罢了,只要钢质好,弹性还是能保证的。
只是那铁管,做出来的东西总不够圆润,用这东西来做枪,不卡壳才是怪事。
田小倩拿起最后那根做好的铁管,东瞅瞅西看看,不满地道:“哎呀秦昊,你做人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我看你就不是来打铁管的,而是来难为大叔的!”
对秦昊那近乎变态的要求,张铁匠也有些无奈,摊摊双手,很奈地道:“秦哥儿,不好意思,大叔只能做到这一步,要不,你再找其他人试试?”
秦昊摇摇头,游目四顾,最后落在店铺外那一堆黄泥上,“这样吧,大叔,我先用黄泥做个模子,你只管用店里最好的钢。”
做模具是个细致活,直接关系到铁管的质量,秦昊没有假手张铁匠,而是亲自动手。
田小倩见他做得很专注,破天荒地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拖来一根小板凳,坐在旁边,双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秦昊将模具做完,将钢水倒进去,等到钢水冷却,去掉中间的黄泥,虽然黄泥在钢水的浸蚀下有些松落,造成钢管的内壁不是很平整,但有一点让秦昊很满意。
至少现在做的钢管是圆的,只要想办法让钢管的内壁打磨光滑,然后再想办法做出镗线,一支好的枪管便成形了。
当然,这些东西他没有假手张铁匠,虽然突火枪在随后的几十年内便会遍布神州的大小角落,但一支现代意义的手枪,那绝对是划时代的创举,秦昊不想假手他人。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造枪的原理跟技术说不上高深,只要想通了,便简单了,秦昊虽然想用枪炮改变命运,甚至是国运,却没想过让这项技术过早地流传。
因为他现在还很弱小,弱小到就算揣着个金元宝也只能深深地藏着,而不敢拿出来显摆,没有实力地显摆,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秦昊是死过一次的人,死过一次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总是特别的珍惜,像这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
从铁匠铺出来,已是傍晚时分,登州府的城门晚上会关闭,秦昊没打算在登州府逗留,虽然他现在有钱住客栈,而登州府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最不缺客栈。
但秦昊却没打算住客栈,他觉得住在城隍庙没什么不好,至少心里踏实,出得登州府,来到田横山下,见田小倩仍然跟着自己,不禁笑道:“我要回城隍庙了,你要不要跟着?”
“你喜欢做野人,我才不喜欢呢!”田小倩虽然是跟秦昊一起出城的,但她没有去城隍庙,而是去了田横寨。
回到城隍庙,将铁管跟弹簧用油布纸包好,藏在庙里的神像后面,将瓦罐架在三块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上,便开始做起晚餐。
晚饭很简单,就是几片青菜一罐粥,对吃的东西,秦昊向来不是很讲究,城隍庙里既没有电也没有灯,晚上显得特别的无聊。
秦昊头枕着双手,嘴里咬根青草,架起二郎腿,透过城隍庙的破窗,数完月亮数星星,数完星星数月亮,直到月落星沉,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