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见秦昊嘴上说得漂亮,但神情间却怀着明显的不舍,不禁在那儿大笑起来,好半晌才道:
“看你娃儿这副神色,就像是吃掉苍蝇般的难受,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
童贯的性格原本就豪放,否则也不可能将西军这群骄兵悍将管理得服服帖帖,在他的心里,的确没想过要将冒雪挖过来。
前面都是玩笑话,当童贯说完这句话后,神色忽地一收,神情显得特别的凝重道,“秦昊,听说你在古泉镇时,斩杀了谭正?不知这谭正到底身犯何罪?”
作为这些江南平叛的主导者,童贯对秦昊的一举一动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像杀谭正这么大的事,如果仅仅是听说,那就说不过去了。
他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不想把茅盾尖锐化,不想引起秦昊的反感,故尔采取一种貌似无意提起的策略。
秦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说道:“关于秦昊为何杀谭正的事,秦昊已经向官家说明,太尉如果有兴趣,回朝之后,可向官家求证!”
“你这个娃儿呀!”
童贯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没有就这件事再追究下去,只是说道,“年轻人做事就是太过冲动,你要杀谭正,方法有很多种,而你却偏偏选择一种最笨的。”
“是不是最笨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古泉镇的老百姓要他死,那他就必须死!”秦昊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冷诮的笑意,回答得异常的决绝。
童太尉目不转睛地注视秦昊,又是沉沉地一声叹,“古泉镇的老百姓固然要他死,你秦昊又何尝不想让他死?秦昊呀,你还年轻,锋芒太露,对你并不是件好事!”
不得不说,姜的确是老的辣,秦昊杀谭正固然是天怒人怨,但对他自己来说,这也是他赢得民心最快捷的一种方式。
自己的兵马不多,加上马扩的总共才五千人,要想凭借这五千人打败陆行儿的十万兵马,没有民心的支撑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这点,秦昊明白,童贯常年带兵,也不可能不明白,“你这个娃儿呀,在杀之前,也不好好打听打听那谭正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是……”
“他是谭稹的儿子,亲儿子!”没等童贯的话说完,秦昊便已抢过话题,这事由童贯说出来,远不及自己亲口说出来到震憾。
“原来你知道?”当这话从秦昊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童贯差点没坐稳,诧异地看着秦昊,心里实在搞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翅膀未硬,就敢跟谭稹结下血仇。
“我当然知道!”秦昊回答得很诚实,“秦昊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只要危及到的大宋的江山,那秦昊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童贯叹口气道:“你很聪明,难怪官家一直维护于你,你知不知道,官家在接到你的呈情后,八百里加急,派人传来口谕,要本太尉照顾好你,千别说让谭稹给算计了。”
难怪一见面就问起此事,想来他刚才说的不假,秦昊在知道他们的态度后,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更何况,此时的杭州城,吊板已经缓缓地放下,一队人马疾冲出来。
当秦昊看清领队的两人时,差点没从马背坠落下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东京汴梁救的方百花和方七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