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唯事注意到,瓶盖已经起开了。
“我能喝一点儿!”秦父把车钥匙扔给了秦母,看上去也不是常喝白酒的,倒是诚意满满。
“我也想喝一点儿!”秦欢举手道。
秦父看了看秦母,终于欣然同意,“好啊,秦欢也是成年人了。”
吃点儿好的,到处走走,顺他的心意……
虽然喝酒对儿子来说,没有一点益处。
但他会高兴啊?
“也不能喝多哦!”秦母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下意识的语气中,哪里像是对待成年人的样子。
“妈,我长大了!”秦欢撒娇式的不依。
四个男人把酒匀开,秦欢这边一两多点,其余三个杯子同样多,接近三两。
秦母也倒了茶水,跟于乐和宁唯事碰杯。
言谈中,秦母对宁唯事特别恭敬,几乎到了讨好的地步。宁唯事喟然,却也不能把于乐推向前台。
这一家三口中,相信藏马山能治病的,大概也只有她吧。
甚至连她都是强迫自己相信。
还是那句话,但凡有一丝希望,父母都会拼了命去争取。
秦父分明不是喝白酒的人,却也一口喝掉了大半,瞬间红潮上脸。
于乐心底下唏嘘。
恻隐慈悲,无非是将心比心。
若是我得了不治之症,老爹老娘想必也是如此吧。失去了独生子的父母,何其凄凉!
其实也是纠结。
明知道生老病死乃自然更替,人伦大道,于乐不想干涉,即使他有这个能力。
却是看不得宁唯事死去,也包括跑到眼前来的秦欢。
或者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人生原本纠结,闭起眼来发善心。
于乐当然也看到了宁唯事的纠结,心底下压根就没有一点儿怪他的意思。
“这酒好!”秦父的舌头貌似打结。
“热热的,从胃里往全身热!”秦欢也脸热。
“师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无妨的。”于乐笑笑说道,说后半句时,其实是对着宁唯事的。
秦母先蹙了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这话说的,要不要这么直接。或者他不知道小欢的病情吧。
没承想于乐继续说道,“藏马山百无禁忌,一定会心想事成!”
“借您吉言!”秦母眉开眼笑,秦父也连忙举杯。
宁唯事喝了一大口,于乐的吉言,哪里是吉言这么简单啊……
饭后,于乐帮忙取了随身行李,带着秦家三口往山上走。
皂户屯小学有三间大教室,每间都是六米乘十米的开间,宁唯事父女其实只住了一间。除了一间用作库房外,最后一间倒也不算太脏,甚至有现成的火炕。
于乐打电话叫来了二蛋,又让二蛋喊了几个小伙子,帮忙清扫出来。缺了什么物品,就到二蛋家小卖店购买。
秦家夫妇怔怔的,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好像不知不觉中,那个浓眉大眼的黑壮小伙子,就替他们决定了一切。
而他们也顺顺溜溜,几乎没有任何反感,直到一切安排妥当时,他们才想起来,原本哪有这个打算啊,只是小欢临时起意罢了。
也好。
至少到了藏马山以后,小欢的心情好像真的很愉快。无形中,秦家夫妇也轻松了许多。
在打扫卫生的过程中,小欢也积极地参与进去了,好像还很有力气的样子。
“师弟,没事就陪着宁校长聊聊天,宁校长是很有学问的人。”于乐临走时拍了拍秦欢的肩膀。
宁唯事在一旁哭笑不得。
“师兄放心,我们是病友。”秦欢很开朗的性子。明知病情如此,这一点其实殊为不易。
“嗯,宁校长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宁校长喝什么,你就喝什么。宁校长能够康复,当然你也能!”于乐笑得阳光。
“谢谢师兄!”秦欢笑道。
“叔叔阿姨还有工作,其实可以回去上班,留下来也没什么帮助。秦欢在这里,即使一时间无法康复,病情也不会加重的。”于乐微笑着看向秦父。
吃饭时已经了解到了,秦父其实就是沧医附院的医生,还是专家级的主任医师,所以他们才顺利地找到宁唯事。秦母则是一所重点中学的老师。
你是认真的?
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啊!
秦父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这小伙子的笑容,真的能让人心里踏实。
“我请了长假的,我可以留下来给他们做饭。”秦母连忙表示。
“我给你……付房租?”秦父讷讷的,倒也不是说客气话,房租其实不足以表达心意。他其实不是很善于交际的人。
没承想于乐却是一口答应下来,“那就每月按一千给付吧。搭伙吃饭,各尽本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