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性命无忧,对方还有求于己,那就要考虑自己能获得什么了。
任命个土地,举手之劳而已,但我为什么要举手呢?
好说好商量,对不对?
“看看我这脑子,居然忘了介绍。”陈抟自嘲了一句,随即向孙小六一揖,回头对土行孙说道,“这位乃是御马监正堂管事,孙大人。”
“久仰!”土行孙敷衍地点了点头。
御马监是个什么鬼,本座还是土府星君呢。
“……齐天大圣的后人。”陈抟大喘气。
土行孙牙疼。
刚才的哮天犬,背后站着二郎神。这个小猴子,背后站着孙大圣?
这二位战神,一朝一野,一道一佛,哪个敢惹?
两位战神并在一起呢?
两位战神并在于大人身后呢?
“见过孙管事!见过于大人!”土行孙多伶俐的。如果求饶有用的话,土行孙从来都不是什么硬骨头。
孙小六翻了个白眼,根本就懒得搭理土行孙。
土行孙心底下笃定,嗯,熟悉的感觉,确认过眼神了,这是真的……
“老土啊,我需要凡间一座山的土地任命,那山叫做藏马山。”于乐这才开口说话,终于铺垫完了啊。
“仙凡已然隔绝,这是玉帝的旨意。如今玉帝允你三界行走,只是个特例罢了,却没有让土地返回人间。”土行孙义正辞严。
“今天你死在这里,你猜玉帝会不会怪罪于大人。”商佾冷冷地扫视土行孙。
“我死了,你们也得不到土地!”土行孙脖子梗梗的,颇有些威武不能屈的劲头。
商佾拍了拍土行孙的胳膊,“好样的!”
土行孙一声闷哼,黑脸上汗珠子滚落。
“我就是佩服硬汉!”商佾嘴里啧啧有声,顺手又拍了拍土行孙的一条腿。
“啊——”土行孙终于一声惨叫。
“行舟兄莫要动手,希夷兄好容易才接好的。”于乐赶紧阻拦。
“那好吧,我找个没断的地方再打。”商佾果然是言听计从。
“我给他再治一回无妨,但那丸药挺贵的。”陈抟上手,把商佾给拍错位的断骨又给复位了。
土行孙开始时还紧咬着牙关,接下来就惨叫连声了,哮天犬踩断他四肢时都没叫得这么惨。
街头上硬汉多的,你见手术室里谁硬了?
经历惨痛之前,觉得自己很硬,其实是不知道有多痛。
好了伤疤,也容易忘了痛,又恢复了很硬。
接连挨二茬罪,那就是痛中之痛了,根本硬不起来。
“夜风晨露,来!”商佾喊了一声。
“来了!”夜风晨露兴奋地上前,幸福地掰开了土行孙的大腿。兴奋是因为参与了大事,幸福是因为亲手帮了忙。
这画风好像不太对?
于乐无奈地望向天空。
眼角就瞥见孙小六居然拿起了哮天犬刚才扔掉的石头……
“呜呜呜……我只是想谈个条件而已,我给于大人任命土地,总是得捞点好处吧,你们看看我都这么惨了,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啊,呜呜呜,我又没说过我不答应,其实我很容易被收买的……”土行孙瞬间泪崩。
“唉,做人还是得实在点儿,你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想要呢?”陈抟一声叹息,上前拍开了夜风晨露,又一次把土行孙的断腿接好,“再接几次,恐怕就要短一截了。不过你放心,俩边一样短,不会长短腿的。”
土行孙都没有眼泪了,我这腿,还能更短一些吗?
我哪有什么长短腿,分明是一条短腿,一条更短的腿……
“哪由得你来谈条件。”商佾很不屑。
“我不开条件了,我给任命!”土行孙终于习惯了认怂,脸上又可怜巴巴的,“可是我双臂都断了,制作不了令牌……”
“不急不急,老土兄先将养着,好了再说。”于乐拍了拍脑门。
商佾陈抟双剑合璧,实在是无往而不利。
“你呀你呀,跟在于大人身后,好处还需要你自己想吗,最好是什么都不要想,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陈抟嘴里啧啧有声,还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土行孙,这回没拍在断骨处。
土行孙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扯动了伤口,赶紧朝着于乐惨笑。
于乐再次哑然。
我说商佾和陈抟咋就费了这么多心思呢。
原来他俩从一开始考虑的就不是土行孙的令牌,而是土行孙这个人!
嗯,这是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的差别,这是金子和金手指的差别……
“你们完事了没有,继续打牌啊,再来八十圈的!”哮天犬的喊声从窝棚里传了出来,他好像没什么事情要忙了,或者是研究出了什么绝招,准备大杀四方。
“完事了完事了!”陈抟笑道,“杨兄,窝棚里太憋屈,要不然我们在外面打?”
“也是!”哮天犬瞧了瞧窝棚上的大窟窿,还有一地的鸡毛,直接把堆着麻将的石桌给搬了出来。
夜风晨露殷勤地搬出了石凳,伺候几位老祖开局,然后就去收拾和修补窝棚了。
老祖们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夜风晨露可是瞌睡坏了,听这意思,可以回窝棚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