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珉四叔也是个有胆色的,既是他说要种,想必也是有道理的。兴许真就叫他种了出来,也是未定。”
“柳掌柜也早就想种了,年年都到山上去,灵芝虽然是采了些,但那种子却是从未见到。传说那灵芝就跟人参似的,自己会走的,想必是一见到人,种子就跑了。柳掌柜的也说了,自古以来,就没人能够种出灵芝来。所以,他输定了。想要我的全部身家,他有那个命吗?”
“我也是你的身家,若是你输了,你怎么办?把我也给他吗?”
秦可卿盯着得意洋洋的贾蓉。
正如贾珉分析的那样,外表上,秦可卿是个温和柔弱的人,私下里,却是极有见识和主见的。
自从贾珉收拾了贾珍后,她就一直琢磨,贾珉到底是个什么人。
表面上,贾珉是个不识字的,但是,那句“我穿越无尽时空,就是为了在这里和你相遇”的话,岂是一个不识字的人能说的出来的?
秦可卿也是个识字的,这点儿判断力还是有的。
“那自然是不会的,我不可能会输的。再说了,我还问过焦利,焦利也是不相信能种出灵芝出来的。要不,你明儿个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谁说能。”
这点贾蓉倒是没撒谎,焦利确实也不相信,贾珉能种出灵芝来。
连药铺的柳掌柜这样的专业人士,现在都还以为灵芝是象高粱、谷子那样,是用子实体的种子种出来的呢,何况其他人?
秦可卿也是不相信的,这让她感到有些失望。她很希望珉四叔赢,可是,一想到,珉四叔要是真的赢了,那可怎么办呢?
把自己送给珉四叔,差着辈分呢。
秦可卿又纠结起来,这些天,她总是这么纠结。于是在心里就有些埋怨贾珉。
珉四叔,你是个坏人哩,把人家的心都给搅乱了耶。
唉,这个大美人啊,闷骚型的。
寺庙并不总是清净之地,起码,铁槛寺就是这样。
今天下午发生在野渡居的事情,在贾赦等人刚刚回府不久,就传到了铁槛寺。
妙玉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府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从庙里出来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宝二爷也参加了那个赌局,可是,在心里浮现的,却时常是那个私生子的形象,尤其是那天晚上,他从棺材里出来,站在禅堂门口时的样子。
还有,他那因为身上臭味儿现出来的窘迫的表情。
于是,妙玉就在心里笑了起来。
他可真是能得罪人啊,府里的三位老爷,跟他一个人打了那么大的一个赌局。这一次,他可是要倒霉了呢。
黛玉屋子里,照例是花红柳绿,万紫千红。
李纨、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妙玉、袭人、晴雯、素云、紫鹃、雪雁、司棋、入画、彩凤等姑娘丫鬟,挤了满满一屋子。
正中间,那个正在眉飞色舞地讲话的十四五岁男孩,就是大脸猫宝玉了。
大家都听得很入神,随着宝玉的声音,不时地发出一些显然是有些夸张的惊讶声。
“各位姐姐、妹妹……,”
宝玉听了一下,看看林黛玉,见林妹妹正在专心地听着,宝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往下讲。
“你们问我,为什么敢跟那个珉老四打赌,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随便就打赌的。当时,那个焦利一说那三亩地西瓜能卖上五千两银子,我就有些生气。”
“虽然我不知道西瓜多少钱一斤,也不知道一亩地能打多少西瓜,但是,赖大、林之孝和周瑞他们,可都是不信的。我再三向他们确认,他们都说,统共也就能卖个六七两银子。”
“我一想,也对呀,要是三亩地就能卖上五千两银子,我们家的土地多了,何不都种上西瓜,只怕那样的话,我们的府里,早就堆满了金山银山的了。”
“显然,那个珉老四不是个靠谱的。按说呢,我这个人,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是不太愿意理这些俗事的,可是,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们猜,怎么着?那焦利竟然说,珉老四还要种灵芝。灵芝你们是知道的,《盗仙草》那出戏中是有的,小青到峨眉上去偷灵芝给许仙治病。我再问管家们,他们也说是种不出来的。”
“还有好笑的呢,珉老四那个家伙,竟然要在房子里养猪,你们谁见过在房子里养猪了?”
“更可气的是,珉老四竟然说,他在十天之内就向府里交一万两银子。西瓜和灵芝的事儿,说说也就罢了,我就当他吹吹牛了。可是,你竟然说要交一万两银子,可就是欺负我们府里无人了。”
“我不管钱,可也知道,咱们这两府上上下下两千来口子,一年也不过几万两银子,他凭什么十天就能挣上一万两?这不是明摆着蔑视咱们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好,大老爷跟他打赌,于是,我就打算教训他一下,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宝二哥,我问你一件事儿。”
宝玉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一个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