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唐凯山应了一声,当下开讲起来。“保康银贯重七钱,含银量达八成五分,其余一成五分为铜、锡和铅。”保康银贯的含银量不要说不能与俗称穴银的库平银相比,就连市场上主要流通的含银量92.5的杂银和90的西班牙银币也未必能及得上,可谓劣币中的劣币,但郑克臧的目的正是用劣币驱逐良币,以便把市面上流通的金银铜钱给驱离市场。“货值一千文,为足贯。”
郑克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币,果然找到了唐凯山所说的【直当千文】的字样,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市面上确可以当一贯来用吗?”
郑克臧自然不想让他精心设计的银贯跟大明宝钞一样变得毫无信用,但唐凯山却颇有信心的回答道:“王上且宽心,以当初试作的武定银贯的发行情况来看,由于制作精美,不易伪造,因此市场少见流通”
郑克臧一愣,没有流通,这还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就听唐凯山解释道:“臣等以为,这恰堑明了民间已经认可了银贯的价值”
郑克臧认真想了想,的确有些道理,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理论,正是有价值才得以被人收藏的,这样一来以两改贯暂时做不到,却可以提前获得一部分钱息,因此他张口问道:“泉货衙门可有把握各地的银两都挤出来?”
郑克臧想得很明白,只要市面上没有计重的银两了,银贯想不流通也不可能了。
“臣以为有把握,不过。”唐凯山突然来了个转折。“臣请王上暂不允诺在今年的春秋两赋中以银贯抵充银课。”
唐凯山的用意郑克臧不用猜都明白,那就是在保康银贯尚未大量流通前,尽可能的回笼白银,但货币能不能确立信用,关键还在于官方是否能自我接受,因此对于唐凯山的要求,郑克臧理所当然的予以了否定。
看着唐凯山沮丧的脸,郑克臧安慰道:“卿为国理财的好意,孤是明白的,不过眼光要长远一点,不必锱铢必较,只要银贯能广泛流通起来,改铸的钱息才能源源不断。”
郑克臧是这样的态度,唐凯山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低头接受。此时郑克臧的目光移到了银币边上摆放的几枚铜钱上,这些铜钱一共枚,面额最大的当廿的黄铜大钱,大小约合银贯的三分之二直径,其次是当五的青铜大钱,直径与黄铜大钱相同,再次是直径只有大钱一半的当二黄铜小钱,最后是与黄铜小钱一样大小的当一青铜小钱。
看着这些铜钱的大小、厚薄,郑克臧再次发问道:“唐卿,这些钱币的面值是如何计算出来的,一旦在市面上流通,会不会有歹人把若干小钱熔了改铸大钱,搅乱市面呢?”
唐凯山被郑克臧问的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也是郑克臧摇了摇头:“卿回去在计算一下。”
唐凯山羞愧的正想就此退下,但郑克臧又唤:“唐卿啊,货泉衙门除了关注铸币之外,还有一项事务断然不可懈怠了。”
唐凯山当下表态道:“请王上放心,关于钱庄营运的相关章程,臣等月内便可以奉上。”
“有没有加入保证金一项?”唐凯山忙说没有,于是郑克臧吩咐道。“必须加上,万一倒帐,大户尽管肉疼但也不伤元气,但效顷刻就倾家荡产了,所以必须预先设法弥补。”唐凯山有些不以为然,但郑克臧坚持,他自是不会说不的。“另外,钱庄的开立有泉货衙门各省分司审定,但清算必须由计征衙门,也就是税务司来办,权责要分开厘清。”
唐凯山再度应声道:“是。”
“还有,钱庄要分等,准备金不足的不准超范围经营”
带着一连串指示的唐凯山退了下去,但郑克臧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这不,监察院正卿蔡汉襄又请求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