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夫人盯着顾戾泽看了良久,方才丢下一句狠话,“你若敢伤我儿子一根毫毛,顾清雪也别想活在这个世上。”
“清夫人不要说笑了,顾浅生有没有事情,清夫人应该更为清楚的不是么。”顾戾泽意味深长的说着,“毕竟,母蛊可仍在清夫人那里,或者说,母蛊出事了?”
清夫人面上的表情丝毫未变,“母蛊在我那里自然无事,只是担心有些不要脸的人对灵蛊动了手脚。”
可惜。
她说了这些话,顾戾泽仍然是那副表情,并没露出明显的破绽。
清夫人冷笑着告辞。
从那间禅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清夫人已经完全确定了顾浅生绝对是被顾戾泽掳走的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态度。
之前她决意去找顾浅生的时候,就是因为禅室里的那段谈话,当时顾戾泽这只老狐狸一直是咄咄逼人的样子,可现在又变作了一副万事不盈于心的状态。
分明是目的已经达成之后才会有的态度。
既然顾戾泽不说,总归还能有办法的。
她只要继续派人盯牢这个人就行了。
可是这个时候,清夫人又难免想到了琊鲅。
若有他在身边,只怕此刻能轻松的太多了吧。为什么当人在的时候,她从未想过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呢。
自己怎么总是做错,被命运牵扯的无法回头。
当年是,如今也是,若不是她固执的非想让儿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只怕顾浅生也不会这般不知踪迹,母蛊也不会死,她还要思虑怎么彻底将这件事隐瞒过去。
母蛊的残尸被她又放回了之前母蛊生活的神龛之中。有母蛊的气息在,一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始终不是万全之策。
母蛊的气息终有一天会彻底散去,那时候,只怕家族的长老都会有所感应。
而在那之前,她必须想出更好的办法才行。
所有的事情都乱糟糟的堆在了一起,清夫人今日一整天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尤其是不久之前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才让她有些失了方寸,硬闯了顾戾泽的禅室。
但是似乎也不算一无所获。
清夫人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但仍化不开眉宇之间的愁云。
她好苦啊,忧心顾浅生的同时,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那个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她抛弃了的孩子,那也是一个男婴啊。
长得白白嫩嫩的,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是长得既不像她,也不像郑灼。那又能怎么办呢,当初那个人铁了心要对别的女人负责。
这时候,清夫人几乎已经魔怔了。
她想着念着,当初要没有将那个孩子送走,若是和顾浅生一同长大了,他的血脉,他的血,是不是就能救自己儿子了?
两个孩子都不会是现在这副生死不明的状态了。
她到底是一个女人。
心思一旦转起来便红了眼眶,而现在更没有哪怕一个人能在她的身旁安慰她两句。
只有她自己面对着这几乎可以被称作是苦难的一切,可是她不能垮下,她要救回自己的儿子,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让他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