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阿姑上来跟这胖子打起招呼:“唉呀~~这位大爷,我们小店有什么招呼不到的地方啊?让柳儿上酒给这位大爷先赔个罪~~。”
痴肥的俗人把像水肿般的胖脸转向那笑脸盛开的阿姑:“阿姑!怎么请了这个哭丧鬼来唱这破歌啊?这哭哭啼啼的歌让哥们吃喝的时候特别不爽,不过这台上的小女孩还蛮标致的,我也不特别计较了,让她唱个《落花儿》让大家笑一笑。我们大大的有赏!”然后那只大手还大力地往那向自己斟酒的姑娘屁股上摸了一把。
本来这样横蛮无礼的傢伙,都要被看场子的人赶出去,但阿姑看萨罗比花钱确实大方,还带着二十个身粗体壮的汉子,人人身上都带着武器,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闹僵了场里的人也未必打得过,所以才上前软语相劝,没想这萨罗比完全不给面子,这状况让她好生难堪,那尴尬的笑容被艰难地凝在脸上,显得极之无助。
在胖子令阿姑为难语塞时,萨罗比的一个手上已经大刺刺地登上戏台,一把搂着台上清丽的小姑娘,伸手就要轻薄。
欧阳长琴见这些傢伙越来越过份,眉头一皱,拿起靠在一边的琵琶,在琴身上连弹三下,但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却没听见琴声响度起,只见那台上搂着歌女的那傢伙脸上像被人狠狠地打一拳,整个人吐着血往后倒去;端着酒碗的萨罗比左手也被打中了,手一松,但那碗也没掉下地,只听到‘叮’一声响,整碗酒飞了起来,迎头向他盖下,泼得他满身是酒。
接着欧阳长琴手上琵琶连弹几十下,四处桌面上的酒碗在一阵叮叮叮的响声中跳起来,几十碗酒一下子都往萨罗比手下身上头上洒去。刚才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萨罗比和他手下立刻变成了落酒鸡,狼狈非常,霎时半声也吱不出来。
有了刚才萨罗比的榜样,他手下有几个机灵点的人一见面前的酒碗跳起来,就急忙闪身一躲,但飞上半空碗竟在半空中还会转弯,又多响了一两响的叮叮声,转了个方向最后还是把那些反应够快的傢伙洒了一身酒。
这摆明了是有高人在附近搞鬼,萨罗比气不过大吼起来:“什么人!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让大爷见个分明!”
&虫不知蝉鸣趣,夏萤不辨冰露清;空有一丈壮阔身,只能容下粗狭心!”
萨罗比从厢房的露台看到一个乐师打扮的人——不用说,这人正是轻浮的欧阳长琴。
萨罗比吃过欧阳长琴的大亏,知道就算在这儿所有自己人一涌而上,都无法在他面前讨上一星半点好,粗鲁猖狂的神气马上像霜打过的茄子——恹恹沉沉,悄无声息。
在道上混的人,无论多粗鲁猖狂,脑筋都是转得极快的,萨罗比见是这个冤家,也只是呆了一呆,贼贼的眼珠转了转,心中的念头已经转了几个,经过仔细的揣摩后,他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应对方法——装孙子。
有说高手面前不装迫,萨罗比马上把笑容堆起,搓着手来到欧阳长琴楼下,对着欧阳长琴点头哈腰道:“啊~~这不是在温泉镇救下我和几个兄弟那位英俊风流的先生吗?怎么那么巧,也来这间又小又破的惊翠楼来快活啊?”
欧阳长琴见这傢伙变脸变得这样快,刚才还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几息就把怒气压了下去,还能这样猫着脸过来讨好,不由感到点意外,虽说他也觉得这低俗胖子讨厌极了,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没再下手教训他。
欧阳长琴笑了笑:“萨头领,这儿本来就是花钱买乐子的地方,你这样在吼大叫的,不是把大家的兴都扫了啊?我看你们身上的酒味也太重了,看来都喝高了吧?再喝下去,可会连走路都无法稳当,得滚着迈出门口啊?到时如果你们滚不出去,我看在老相识的份上,总得帮帮你们滚出去啊?~”
萨罗比听欧阳这次说话虽然还是那么尖酸,但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现在快快闪人,还不致于倒大霉。他知机地对傻了似手下大吼:“喂!大官人都说我们喝高了,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闪啊?难道你们都非要官人让我们滚过去才好啊?”
刚才还闹哄哄的傢伙见头儿也耸了,也不感再多说一句,冲上台上,把倒下的同伴架起,一窝蜂般匆匆向门外逃去。
惊翠楼上下的人都知道那胖子很是顾忌这看上去浮夸无比的欧阳长琴,虽然不知道刚才这穿着浮夸的乐师做了什么,但怎么说这男人也帮自己解决了这一次的大麻烦。而欧阳长琴本来就是来找乐子的,也不想再显山露水,见那些粗人都一哄而散后,就又悠然地回到房中享受美人醇酒之乐。
而厢房中的姑娘们也因为这帅哥刚才露的那几手魔术般的功夫,而对欧阳长琴更加倾慕,都纷纷向这个帅哥献媚。而那些本没被人请去都随便找了个借口涌入了欧阳长琴的厢房,一时chun光满屋,莺声燕语,轻笑软语,好不逍遥。
连冷淡端正的高成陵也被这快乐的氛围而打动,严峻的神se也放松下来,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欧阳长琴兴致一高,不由得吟唱起来:“最是逍遥夜光杯,劝君再进一杯酒!欢歌燕语袖添香,莺红柳绿舞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