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浛洸见过太子殿下,孟光长公主。”
萧元笑了笑,对浛洸郡主说:“本宫方才还在说,既然凑巧皇太如妃回宫了,不如就等皇兄迎娶侧妃的喜事过了再回寺庙里去。”
浛洸郡主眼光闪了闪,说:“此事还须太妃娘娘来定。”
萧元的笑容不变,“长辈里也就只有太妃还健在了,惠安的大婚,本宫还想请太妃给她梳头呢。你且将此事与太妃提一提,若是不妨碍太妃清修,不如多留几日。”
萧元不合常理的殷勤,让浛洸郡主微有惊愕的抬起了头,看着车厢中的女子,却见她一如从前那样的风光明媚,艳色不减。
而那位平日里极少在皇族女子面前露面的太子正一手捏着黑子,一手抓着白子,浑然未觉她和萧元的对话。
相比孟光长公主的张扬跋扈,南国的太子则显得更加的隐晦黯淡,也许是因为不是正统的皇室血缘,名不正言不顺,也许是因为忌惮陛下的猜忌,所以一直韬光养晦,除了屡次带兵出战以外,在政事上,这位太子极少有建树。
据说,这位太子的长相比孟光长公主还要肖似萧皇后,又掺杂着那一代战神之门的萧氏英武血液,是南国中有名的俊美英武男儿。
据说,陛下曾经是希望撮合长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届时百年之后,由太子与长公主并称二圣。
只是不知为何,时至今日,也没有人再提起此事。
对于马车上的这两个人来说,这样的安排,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泾渭分明。
少顷,宫门开了。
宫门之内,是端坐在马车上的先皇五子姜博,依旧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宫门之外,是忽然丢开棋子,抬起俊朗如山的眉,对浛洸郡主灿然一笑的太子。
天色已经发黑,灰暗不辨的天际,落下一片洁白的雪花。萧元将手伸出车窗,发出一声喟叹:“长安下雪了。”
举目四顾,都是突如其至的白皑皑落雪。
姜博的眼睛,在看到马车的上的萧元时,忽然阴沉不定,低声对身边的内侍说了什么,内侍脸色为难,在姜博愈发狠厉的语气中,不得不将长弓奉上。
萧元掌心的雪花已经融化成水滴,冰冷的淌在手心,她唇上勾起如花的笑意,毫不避让的直视着姜博。
如此一来,宫门前的禁军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元似乎笃定了姜博不敢射出这一箭,胜似闲庭信步的含着笑容,而太子则更加的惬意,尚在无所事事的收拾着满盘的棋子。
皇宫的门前,姜博的弓已经拉满,起初是对着萧元,下一瞬却移到了太子的身上,萧元敛起了笑容,沉着声说:“寻个黄道吉日,送他上路吧。”
太子点头,俊朗的面容上依旧是不无所惧的淡然神色,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姜博,高声道:“郡主,还不去迎接你父亲,莫要让他再闯祸了。”
而浛洸郡主也是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姜博这样的举动,顾不得沉重的身体,迎着姜博的箭尖而去,只怕那支箭破空而出,射到太子身上。
只要姜博敢在宫门前射出这支箭,那么莫说是贬为庶人,赐死也毫无转圜的余地。
那是太子啊,就是没有皇族血统,也是未来的储君,陛下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藐视他的皇权。
姜博的箭被浛洸郡主拦下之后,萧元讪笑出声,对外间侍立的轻盈道:“回府吧。”
萧元摇了摇头,忽然皱眉,看着姜永夜手上的棋盘,“这是新的?谁送你的?”
姜永夜扬唇一笑,看着萧元促狭的目光,也不掩饰,直言道:“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柳拂蝉。”
“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萧元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她素来对风花雪月的事情没有兴趣,再加上柳氏本就是内定的侧妃人选,姜永夜喜欢,萧元也心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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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儿,”萧元说:“这些人都不肯留下爪印,怎么办?”
容焕眼风扫过,淡然回道:“杀了。”
萧元摇头,说:“年少气盛,戒骄戒躁,来给本宫把他们拖出去大打八十大板。”
“诺。”
萧元转过身,对容焕道:“记着,别太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