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记得小时候学过一句古诗词“借酒消愁愁更愁”,还曾经嘲笑过那些尽知道“灌马尿”的失意者,但现在的她只觉得喝得还不够,不够浇灭心中涌动的无限酸楚。
昨日她也看见润白维护旭笙的姿态,两个人不需过多的交流,便已情意互通,暗流涌动。今日润白对她的态度更是冰冷到极点。而且她更是亲眼看到,那个众人口中的魔女竟然从润白的卧房里走出来,衣衫单薄,裹着床上的棉毯。她不敢想象两人都干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已经不幸的沦落!她的世界自此沦为一片黑暗,永远的黑暗。
此刻漫步在延塘的街头,甩掉一直跟在身后的丫鬟,却也将自己迷失在这九转回肠的巷子里。她看到在晚上仍然灯火通明的一幢高屋,喧嚣的人声从里面阵阵传来。若兰的身世决定了她不是如一般的大家闺秀深锁闺阁,但深夜只身未归也是此生头一回。她好奇地向里面张望,还没走进里头,突然传出的爆裂声却让她毫无防备的心吓了一大跳!她圆瞪着脸,看到两个男人由里头被丢出来,滚落到她脚边。她触目所见的是两张满是血的脸!地上的男人正哀号不休,捂着双目。一阵急涌上的恶心,却翻不出胃中的任何残渣。因为心死她已经有三餐没进食了。她退了两步,身子贴近身后的灰墙,面孔煞白。出身武侠世家,她看了太多的血与无助,已不能有什么反应,却无法不诅咒自己的虚弱。
里面桌椅破裂刀剑相击的金鸣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更新鲜的尸体从敞开的门窗飞出。她无法打量太多,却也动弹不得。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位男子突然在翻滚疼痛中摸索到她的鞋子,倏地像抓住浮木似的抓住她的脚踝。还有一个活物,若兰直觉地想惊叫,却发现声带像是被人勒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救我,求…求求你!”地上的男人哀喘不休。
血红的液体印染上她雪白的足踝。她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朝侧方又退了一大步,却跌入一具胸膛中。然后更快的,地上抓住她的男人被踢到五步远!由于那男人一直死抓着她,若非她身子被身后男人搂住,她必然也会跌了过去。她没有跌跤,可是却被抓去了鞋子。她抽了口气,呆楞地看着染印血迹的足踝与无遮掩的左足。那小小白白、如玉雕似的莲足让她不知所措!她不爱任何人看到她的脚……
“欧主!”一个面孔沉肃的男子的眼光只放在她身后男子身上,双手捧着她那只已擦拭乾净的白鞋子。她身后的男人让她靠在灰墙上,接过鞋子蹲下身,抬起她白净的足踝,为她拭去了血迹;看了好半晌,才为她穿上了鞋子。然后,由下而上的,他仰首看她面容。墨绿色眸子昭示着他不同一般的身份,其中散发出的热度足以灼伤任何人的心神。这个一身黑袍气势狂野的男子正在以眼光侵略她。这种仰视的角度,她根本无所遁形!
天色已全黑了,凡世的灯火再亮也抵不过如洗的月光,这光照在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悲悯。欧净琛像远古最孤傲的神,满身月华,睥睨天下。
她退了一步,不料他却抓着她的裙摆,害她不敢再移动。他的掌握柔而轻,却不保证她的裙子不会在瞬间碎裂成片。这是一个昂藏猛烈蛮力的危险男子!她低首直视他的双眼,捕捉不到半丝眼神,只见灯火的光晕由墨绿的瞳仁折射到她眼中,她却依旧勇敢的直视着这双令人心生胆怯的眸子。这男人,也绝不会比让她好受到那里去。然后,出乎她意料的,他低首轻吻了她的裙摆!在她仍陷在怔楞时,下一刻,她已在他动如捷豹的行动力中遭了他双臂箝制!“不!”她惊慌出声,却更快的遭到唇舌的掠夺,霸道而坚持、冷硬而无情的侵占她所有的甜蜜柔软!这是一项宣告!所有江湖的人都知道!从今天起,神秘的欧氏宗族重出江湖!而上官若兰是从此是欧主的女人!专属欧净琛的禁脔!擅动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