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到了傍晚,雨势没有减弱,反而是越下越大,他们不过走了数里地,那雨如瓢泼一样,哗哗的只是从天上浇下来,浇得人几乎连眼也睁不开。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小虫也听不见鸣叫,唯有哗哗的雨声,四周全部都暗了下来,黑云压城城欲摧,在这空旷的山谷里,整个氛围变得异常的恐怖,就像是天地会在一瞬间塌陷、崩落似得。若兰紧紧的抓住欧净琛的手,死死的抓住,就像是在抓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净琛,我害怕!”若兰的声音里全是抖抖的颤音,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无助的看着他。欧净琛只能停下脚步,将她温柔的搂着怀中,“没事的,若兰!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找个山洞歇歇脚,明天再去欧家也不迟!”紧紧相拥的两人矗立在风雨之中,就像是雕像一样永恒而又持久。
欧净琛知道他们已经不宜再赶路了,要是再这样走下去,若兰非得要吓破胆不可。待终于将若兰安抚下来之后,又对她说道:“现在就算折回镇上去也十分危险,我记得前面有个山洞,要不今晚先到那里避一避,明天一早再走路。”
若兰只觉得湿衣沾在身上寒意侵骨,连说话的声音都似在颤抖:“我听你的。”他们冒雨又走了里许,才见着小小一座破庙。庙中早就没了和尚,因为往来路人经常歇脚,庙堂中倒还干净,欧净琛找了块不漏雨的干净地方让若兰坐下,若兰脱了油衣,只觉得风往身上扑来,更加的冷。
若兰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经冻得紫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欧净琛湿透的衣服在这一路走来早已被热气蒸干,他将瘦弱的若兰小心的抱着怀里,仔细的温暖着她。若兰冰冷的双手被他包裹在掌心中,小心的摩挲……
此刻,他的心里乱如毛线,他舍不得这样的若兰,也不想被她再次拒绝,可是这样的若兰,他以无心再去欺骗下去!
这座地处北地的小城,本就气侯干燥,一天之内能下这么长且如此大的雨,着实罕异。那雨只是如细针,如牛毛,落地无声,风吹起窗帘,却吹入清凉的水气。润白现在所站的客栈房间内,窗前本来有几株极高大的槐树,开了满树的槐花,风雨狼籍里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淡薄的一点香气夹在雨气里透进来,清冽冷香。
自从他的手里拿到手下交给他确切的位置图,他便一直处于始终不敢相信的焦虑状态中,谁会想到要害他们的人居然还会来这么一手!
“少爷,我们都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神盾”的众人与润白共事一场,虽然主仆之间的礼仪有时是需要兼顾的,但有的话还是需要直说。
“我也推断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但是我想知道是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那你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凭我们的本事,天下之大,谁又能找到我们的踪迹,而且我们这些年也没做过有关于朝廷的任何一笔生意,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高调的来剿杀我们,而且还找的这么准的时机?!”
“朝廷里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思维一转,“不对啊,既然她原先就想要利用我,可为什么这次却要下这么重的手呢?”
“神盾”的首领对他点头,“你担心的正是我所忧虑的。”
“诶呀,不好,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安排所有的‘神盾’的人都在客栈的周围做好了部署,这个消息只有你知我知,按照我的估计,现在我们是绝对不会有危险。我们只要按兵不动,慢慢摸清朝廷的意图,只待最后的亮底牌就好,我觉得我们其实并不是最终的目标,抑或是说——其实这人要是真的想要打击我们的话,无需做的这么高调,也无需这么的声东击西。”
“诶,我说的正是这件事啊!”
这人要跟润白下的真是一幅大棋,摆了这么久的局,造了这么久的声势,原来只为了让那个她一直追踪的人心碎,只为了能够引蛇出洞,然后——一举剿杀!
旭笙虽然下了决心,可是要走的时候,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触来。她的身子弱的厉害,可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那以后就一定会见到润白,虽然她之后,润白以后不再会想今日一样步步紧逼,可每当见着面,看到他那种一种怅然的神色望着她……那样的场面,只想了一想便让她不由自主觉得一种慌乱来,她本来性格是很明快的,只想着快刀斩乱麻,所以人一清醒,就立马想着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