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镜男,无礼的叫喊,谢总皱着眉问,“白老弟,你这样,让我们很尴尬啊?!”
眼镜男抬起头,看着台上的谢总,咬牙说,“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能够中标?要知道,我们的坯布,无论从质量还是价格,都已经压的很低了!”
谢总摘下来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说,“本来竞标价格,是不公开的;既然白老弟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们就破例一次,让白老弟看看吧。”
说完,谢总一挥手,主持人拿着两份方案,递给了眼镜男。
眼镜男怒气冲冲地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我们的方案,“他们的价格,跟我们的一样,为什么还要选他们的?”
谢总摇摇头说,你们两家的价格里,都不包括运费成本;而“宇情长”公司,属于我们海城本地企业,我们当然要就地取材。
这时候,我跟宿舍长,已经走到了台前。
宿舍长冲谢总点点头说,“我们这边,运费自己出,不需要买家承担。”
听到这话,眼镜男额头上冒起了汗珠;他思索片刻,一咬牙,“我们也自己承担运费!”
谢总一听,“哦?真的?这事儿您做得了主?”
眼镜男强撑面子说,“我做得了主!”
谢总一笑,“白老弟,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运费对于你们来说,是项不小的开支,还是算了吧;把机会留给新人,才能显出你们大厂的风范啊!”
“谢总,这次真不行!”眼镜男咬牙说,“您也知道,现在整个市场的经济,都不景气;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这次竞标,我们虞美人,寸步都不能让!”
“白老弟,您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结果已经定下了,出尔反尔,会影响我们海城铝业的形象啊!”
眼镜男却摆摆手说,“这个请谢总放心,大家公平竞争,你们择优选择,没什么出尔反尔的!我们的价格都一样,在质量上,我们的坯布,只会比他们的好,对吧?论公司资质和实力,我们更是比他们强;所以无论从任何角度考虑,您都应该选择我们!”
宿舍长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开口跟他争辩,我赶紧拉了拉他,让他静观其变。
因为眼镜男的无理,以及谢总的语气,我能判定出,海城铝业这边,是不愿跟虞美人合作的。
眼镜男又说,敢把坯布价格压得这么低,除非是我们这种大厂,才有这种能力!所以谢总,还请您擦亮眼睛,别被一些骗子,给忽悠了!
“你说话放尊重点!”宿舍长还没开口,我就已经憋不住了!
谢总看了看我,冲我挥手,笑了笑,又转头说,“王总的为人,我了解;您这么说别人,不太好吧?”
“呵!我在纺织界,呆了这么多年,就从没听说过,有‘宇情长’这么个牌子!新建的厂子吧?公司几个人?有专业染整师吗?谢总,您要选他们,就必须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这样,咱们现在就去他们厂,如果他们,真有制作这期坯布的能力,那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被我查出了毛病,我希望,您最好还是选我们!毕竟咱们合作过多次,您不会让我们寒心吧?!”
眼镜男死不松口,就是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觉得,他跟我们抢生意倒是其次,报私仇才是真的。
谢总看了看我,又沉思了一下,就大气地说,“好啊!过去看看也无妨,王总开的厂子,一定能让我大开眼界!”
我:……
宿舍长:……
听了谢总的话,我们俩,心都凉了半截。
就我们那小作坊,可能真的会让谢总,大开眼界吧……
“谢总,我们那是小厂,过去参观,就不必了吧?!”宿舍长很不好意思地说。
“厂子大小无所谓,我们看的是做工,只要你们做得到位,我们心里会有数的!”谢总很谦和地回了他一句。
宿舍长擦着额头的汗说,谢总啊,您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可以保证,先供货,再付款;如果坯布质量,出现任何瑕疵,我们一分钱不收!
那眼镜男听了,就开始嘲讽,“怎么?做贼心虚?不会是个皮包公司?二道贩子吧?!”
我攥着拳头,狠下心说,“行!随便参观!”
说完这句话,我早已心灰意冷。
虽然我知道,他们一旦到了我们厂,指定会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