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椅上的人,按理说,这个位置上的人,有着最好的保养,应该比一般的人都不显老才对。可是这位的容貌和他的实际年龄却相差很远,金灿灿的龙冠,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沧桑。
“你可以顺其自然,我却不能。倘若一切可以重头再来,这个位置,我不会答应坐的。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发生了。”老欧阳身心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无比悲哀的说着。
龙椅上的人跟下面腰杆挺直端坐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那样的话,这样的事依旧会存在,只不过,影响到命运的是别人了。”瑾瑜听着龙椅上这位的话,想笑却笑不出来,最终还是没忍心讥讽,顺便安慰了一下。
毕竟,虽然这个皇上不是很有用,但是他的确不是个昏君,也不是个暴君。抛去他闪闪发光的身份,也不过是为可怜又可悲的老人而已。
“已经到这一步了,无路可退。我自己的儿子,却不跟我一条心,我以为那是因为他们生长在这里。因为环境的关系,让他们生出了贪念。可是,我更没想到,生在皇宫外面的,也同样会。
我可以掌管一国之事,可是,却没办法管教自己的孩子。先前,你说我把那些玩意看得比他们重要。你没说错,的确是那样的。我也不想跟这些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玩物亲近。
可是,那又能怎样。我的那些个好儿子,他们心里,他们的眼里,只有我身下的这个位置。他们在意的,是我会把这个位置传给谁。别人做爹,那是一家之主,我呢?一国之主,却还不如那些寻常百姓的父亲。”老欧阳边说边笑。到最后老泪也流了下来。
“陛下,您别说了,奴才知道您心里苦,呜呜。”老欧阳的话。让他身边的老太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跟皇上面对面的,瑾瑜没感觉到紧张,可是现在呢,看见龙椅上的这位一国之君,竟然伤心无奈的流泪,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个,只怕不是谁都有机会能看见的吧。
哎,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无奈,瑾瑜对这位流泪的老人。反感忽然就少了很多。
老欧阳开始是情不自禁,没忍住眼泪。而现在,忽然的就不顾及那么多了。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啊!面前现在拢共就俩外人,一个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另一个,则是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皇上当回事的人。
御书房都被她弄成这样了,在她面前,还装什么呢!也用不着再装了。呜呜呜,好么,老欧阳越哭声音越大,到后来。他索性伏在龙案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老太监是又着急,又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奈的往瑾瑜看去,可是,皇上就是被她刺激哭的,也不能找她帮忙劝解啊。希望她不要再开口。就阿弥陀佛了。
终于,皇上不哭了。老太监赶紧到一旁的侧厅里,端来水伺候皇上洗脸。这些活本来是精心调校过宫女的活,可是今个不是有特殊的事么,一个没留。只好都由他代理了。
“文瑞没事的,你不必担心。俊儿,他是过分了,还请方姑娘不要为难与他,把他放回来,日后我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老欧阳擦过脸,闷闷的对瑾瑜说到。
“倘若文瑞已经遭遇不测,你还会这么说么?”瑾瑜朝老欧阳看过去,冷冷的问。
老欧阳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都是你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理解。可是,我只在意我该在意的人。现在,我在意的人不知所踪,我不会因为你说他没事,就放过那一个的。
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想要他自由,我得先看见文瑞,不然,什么都免谈。要不,皇上现在就告诉我,他在哪里,在谁的手,我自己去找他?”瑾瑜觉得这个皇上真的是很可悲,刚刚生出的一点好感,一点同情心,立马就被他这句话给淹没了。
“朕能保证文瑞无事的,你怎么连朕的话都质疑?”老欧阳恢复了心情,也想起自己的身份,板起脸连自称都变成了朕。
“我只信自己,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个找。没别的事儿,那告辞了。对了,我这样出去,方便么?”瑾瑜才不在乎呢,要怕早就怕了,冷笑着问。
“你,你!。”老欧阳生气也没用,最终还是叫身边的老太监去给找衣衫。
老太监开始不放心走,可是又一想,这女子若是真的想害皇上,也不是自己能阻挡得了的。她要是想害皇上,根本就不用兵刃,一张嘴,几句话就能把皇上气死的。
老太监离开后,御书房里,就剩下瑾瑜和老欧阳俩人。本来这种场合下,还能谈点什么。可惜,现在的气氛已经不再适合说什么了。
老欧阳心里就想着,总会有机会的,等自己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一定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小女子。
而瑾瑜呢,则是在分析,心上人究竟在什么人手上。既然,皇上能肯定的说他没事,那说明皇上真的知晓,没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