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是有规矩的,拿别人的东西来充公,当做自己的东西,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大半个世纪了。
民顾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得反抗。
说完话,我师父抬起头来,用那宛如婴儿一般清澈而又黑的眼睛,与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对视,而我则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跻身在了师父的旁边,七剑、以及茅山大队人马将我师父众星拱月一般地围在其中,平静地看着黄天望,以及他麾下的十三太保。
这气氛如此僵持了半分多钟,突然间那黄天望的脸色和缓了起来,哈哈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哎呀,陶真人啊,你还是那般的爱开玩笑,何必呢,你茅山的东西,自然是由你茅山处理,我民顾委虽说负责中央与民间的协调沟通,倒也不是事事都管,不过我多嘴说一句啊,刚才陈副局长说的那事儿,就是这小蛇儿是你那小徒儿放走的,这你可得处理一下,你看看,就因为这点儿小疏忽,江湖上可掀起了多少风雨?”
师父平静地点头说道:“自然,茅山门规森严,任何犯错的弟子,都会有相应的惩罚的,无须委员长劳心。”
黄天望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之后,却也是没有再继续纠缠的意思,望了一眼天空,与我师父拱手告辞道:“既如此,那我们也要去办正事了,陶真人,就此别过。”
我师父礼貌得很,不温不火地拱手回礼,目送着民顾委一行人消失于树林之中。
黄天望一走,杨师叔立刻瞥见了旁边赖着的鬼鬼,晓得这小姑娘是荆门黄家的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小姑娘,我茅山还有内务需要处理,不方便外人在场,你也离开吧!”
鬼鬼被驱逐,倒也并不难过,只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接着左右一扫量,跑到了我的跟前来,冲我问道:“陈大哥,你可曾见到剑妖爷爷,我还等着给他当徒弟,学剑术呢,他可不能忽悠小姑娘啊!”
尽管对鬼鬼先前与黄天望的一唱一和有些反感,不过想起这小姑娘先前几次出手助我的事情,我还是豁不下那个脸来,又想起南海剑妖死去的惨状,心中顿时就是一疼,指着远处的林子说道:“剑妖前辈,他……战死了!”
“什么?”
对于黄山龙蟒的归属毫不关心的鬼鬼听到我的这话儿,顿时就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怎么可能,剑妖爷爷这般厉害,这世间有几人能够伤得了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面对着鬼鬼一堆的问题,我顿时就感觉口中苦,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这时我师父也走过来了,问我道:“剑妖的尸体,现在何处?”
我起身便走,口中说道:“刚才为了追逐凶手,我并没有带着剑妖前辈的遗体离开,而是安放在了林子里,且随我来。”
师父吩咐茅山众人在原地看守,我也让七剑在旁边协助,而我则带着师父和鬼鬼折返回了林子里,然而没想到回到原地的时候,我却并未有瞧见剑妖前辈的尸体,在原本的落叶之下,有一道滑腻的痕迹直入远处的烂泥潭,接着不知影踪。
师父附身下来,伸手将那滑腻的黏液捻起,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说道:“剑妖他的本体,是一只成精的箭鱼,这黏液应该是他身上分泌出来的,不过瞧这情形——你确定他真的已经死了?”
我苦笑着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说出来,并且告诉师父和鬼鬼,剑妖前辈不但大半个后脑勺都给那虫子给啃光了,而且我抱住他的时候,生命征兆也都完全消失了,想来也没有再活下来的可能。
听到我的讲述,师父陷入了沉思,而鬼鬼则摇头,坚持地说道:“不对,剑妖爷爷他既然是妖,那么化形的时候,中枢未必藏在脑子里,他一定还活着,是的,他肯定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藏了起来而已——我得去找他,我要去找到他!”
鬼鬼要顺着这泥潭,坚持找到南海剑妖的尸体,而师父和我则没有再说话,任由她离去,然后回到了落龙之处,却瞧见杨师叔和七剑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