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陡然而出的家伙也没有想到囚室之中会走出人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等瞧见被抬着奄奄一息的我时,却陡然一震。停在了当场。
惊讶、恐惧、震撼和愤怒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双目之中,然而他很快就掩盖了去,躬身低头,咕哝着问了一声好。
然而他藏在身后的拳头,却在一瞬间给捏得僵硬。
白衣度母被我给完全控制住,根本就不看这人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而就在那人准备暴起袭击的时候,我却突然开口说道:“不管你是佛爷,还是八达木,都给我住手。她们两个。已经被我给控制了。”
那人难以置信地一震,脱口而出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人却是将我出卖给摩门教的八达木。
我一听这人流畅的话语,便知道定然是宝窟法王寄魂于此,想起摩门教加诸于我身上的种种伤害,我对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不过却也将那恨意收敛,说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来干什么?”
宝窟法王指着已经不成人样的我说道:“我听说你被活活剥了皮,怕你受不住,过来看一眼。”
我问道:“然后呢?”
宝窟法王嘴角一挑,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这是在怪我?”
我勉强抬起手来。指着我的胯下说道:“身为一个男人,连这玩意都被人用石锤子,给活生生地敲碎了,你说我会不会心存怨气?”
宝窟法王冷然说道:“这玩意儿,不过是麻烦之源,你又不是专修欢喜禅的,何必介怀?再说了,是你跟我说一切都可以承受的,为何还会如妇人一般喋喋不休?”
妇人?
妇人可没有那玩意儿……
我没有就此事与对方作太多的争论,毕竟剥皮碎蛋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再多的埋怨。也无济于事,并不能断肢重生,于是平静地说道:“我想你过来,因为还有什么缘由,直接说吧。”
宝窟法王并没有对我这么一个重度伤残人士过多计较。点头说道:“我已经将这里的地形摸得差不多,走,我带你过去。”
我摇头说道:“不,我有她们,可以自己离开。”
宝窟法王眉头一皱,冲着我说道:“你一定要冒险么?”
我咧嘴笑道:“不是冒险,而是另有所求——我之所以愿意以身饲虎,并非天生下贱,而是为了那些战友。所以佛爷,志程在此,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我去血池处制造混乱,而你,则帮我将我的那些战友给救出来,离开这里。”
宝窟法王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说道:“你确定她们能够带你过去么?”
我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若是要去下地狱,我一人就足够了。”
宝窟法王听到了我话语里的忐忑,然而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铁肩担道义!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尽力帮你将他们给救出去,不过前提在于你得尽可能地将两个半人,吸引在血池之中。”
我眉头一扬,问都有谁。
宝窟法王竖起三根手指来,先曲下一根,平静说道:“阿摩王得道已久,在这天地之中,并无敌手,他若是脱得开身,谁都跑不掉。”
第二根手指:“汨罗红顶得血池开光,开启了天赋异能,手段厉害,幻术万千,他若在,我没办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第三根手指,曲了一半:“那暴龙是阿摩王从茶荏巴错尽头带回来的凶物,野蛮冲撞,一旦出现,连我也没办法制约;不过阿摩王未必放心它一人乱闯,算是半个。”
说完这些,他认真地看着我,平静地说道:“你能将他们,给拖住么?”
这话儿问得着实可笑。
即便是我毫发无损之时,我也不可能是这三个家伙的对手,更何况此刻的我,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后背皮肤被剥去大半的我,遭受过无数刑罚,仅仅只剩半口气。
倘若不是宝窟法王的法印帮我撑着,只怕早就重伤的我,此刻已经惨死在了刚才的那个石室之中。
宝窟法王却显得十分认真,而我则凝重地点头说道:“好!”
一切都是那般的可笑,倘若有外人在,只怕都已经笑掉了大牙,但可惜这里除了我与宝窟法王,就只有两个意识被控制的人偶。
两人相约过后,分道扬镳。
我被都达绛玛给背了起来,另外一个白衣度母,则在我身后紧紧跟随着。
我强忍着剧痛,用尽平生的气力,紧紧地抱着都达绛玛的脖子。
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足以耗尽了我大部分的精力。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地方,牢房的尽头有守卫,瞧见身为重犯的我被背了出去,下意识地过来拦,结果被都达绛玛冰冷而毫无人性的目光瞪了一眼,慌忙让开了去。
看起来,就算是摩门教内的人,也同样惧怕这些白衣度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