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回身便走,然而刚刚一动,便感觉到一阵气机将我给锁定了住,让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倘若是我这边一动,只怕对方那里,立刻就跟着追杀而来。
我不想跟对方一上来就生死相搏,就只有小心翼翼地防着,眯眼朝着那疯狂的女人瞧去。
我这边一打量,诧异地发现对方的头发飞扬而起,宛如静格师太的拂尘一般。
尼姑是不会有头发的,之前的静念斋主也是光溜溜一脑袋,此刻自然不会长出头发来,我再仔细看去,却见到那飞扬的,并不是长发,而是无数的血色丝线。
一米、两米、五米、十米……
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这就是力量么?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眼中的红芒微动,有着几分神华流转,我心中一动,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与她一起,携手挑战弥勒。
这般计较,我却是跨前一步,强忍着心头强烈的不适应感,出言说道:“斋主,毁去慈航别院的人,是弥勒;屠杀别院子弟的人,是弥勒;费尽心思计算你法身的,依旧还是弥勒,而他也正是我的敌人,既如此,不如我们合作,一起将他给斩杀了去,你看如何?”
沉默。
静念斋主的气势在不断攀升,然而她却紧闭着嘴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反而是她控制的那六个女尼傀儡,死死地盯着我。
我能够感受到,倘若是我往身后一逃,立刻就有人会出现在我逃离的路上,将我给截杀。
弥勒有天龙真火珠,而这长得跟小媳妇儿一般的静念斋主,凭的则是对洞天福地的熟悉,所以对这碎片倒也能够利用得到。
倒不是说我怕了这入魔的静念斋主,双方若是真的恶斗,我未必能够被她拿下,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若是与这静念斋主拼了个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的,可不就是藏在旁边看戏的弥勒?
我如何能够让那畜生得意?
就在我尽力展现出最大诚意的时候,那个笼罩在血光之中的女人终于开口了:“我认识你,黑手双城陈志程嘛,你的名声,比天下十大都还要响亮呢,有人说,你是茅山继李道子、陶晋鸿之后的第一人,对不对?”
静念斋主已入魔,然而却说出这般清晰逻辑的话语来,着实让我惊讶,想着她莫非已经控制了心魔,继承了力量,而又恢复了清醒?
这般想着,我便也是谦虚地应承了两句,却不料那妇人居然冷声哼道:“我还记得,你说我自私,对么?”
呃?
这女人,记恨人的心思,当真让人不可捉摸啊!
我当时就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了,而随后,那六个女尼凭空消失,下一秒,却是出现在了我的周遭,将我给团团围了起来,而一身红光的静念斋主则朝着我缓缓走来,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光头,叫做弥勒对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每一个曾经羞辱我的人,我都会一一还回去的——比如你!”
我听得一阵心头火气,对着这黑白不分的家伙张口骂道:“你是猪么?神经病啊!”
“神经病?”
静念斋主的脚步一停,重复了我的话语,紧接着眼睛陡然一亮,桀桀而笑道:“你居然又骂了我,堂堂冥河鬼母,居然遭受你这般的折辱,这如何,能够叫我心平气和?”
冥河鬼母?
这是什么玩意儿,静念斋主所入的魔道,却是那阿修罗的魔将天王么?
我心头震撼,而对方翻脸无情的速度也实在是超脱了我的反应之外,倏然之间,那女人居然出现在了我的一米之外,朦朦胧胧之中,那张秀美白皙的脸孔缓缓向前,血液从头顶上簌簌而落,滑落在她的脸上。
两人隔得是如此的近,这女人居然妩媚地舔了一下舌头,嘻嘻笑道:“男人,呵呵,好久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了……”
这话儿说得是如此的暧昧,然而我却听得毛骨悚然,因为她在说完之后,张开了嘴巴,满口小银牙变作了无数尖锐的倒刺,里面血淋淋的,仿佛刚刚啃过血肉一般。
极美至极丑,转换仅仅只是一瞬间,而那种别扭的恶心感,却让我浑身难受。
静念斋主陡然间朝着我扑来,而我则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去,接着顺手一剑,想要将这魔物给斩杀了去,却不知道那饮血寒光剑竟然斩到了一个女尼之上。
铛!
一声震响,我终于明白了刚才胖妞为何冲不开这玩意的防备,原来那看似柔弱的女尼,在这血光笼罩之下,竟然变得硬如精钢。
呼、呼……
身影恍惚,而那血光则将我给瞬间笼罩,我左冲右突,却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倒地的一瞬间,我被静念斋主给猛然扑倒在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口中的涎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我的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