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引蛇出洞,那个对着我们侃侃而谈的张老师虽然看着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我的心中,却隐隐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太配合了!
他若是直接说王校长不在,我或许就会准备强行搜查了,然而这家伙给我的答案,首先是昨天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后又告诉我也许会在后山的药园子里。
再然后,有一个使用神行术的家伙朝着后山匆匆奔去。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事先就有了这么一个预案似的,所有人只需要照着做就是了。
所以王秋水真的在后山的药园子里么?
那也未必,也许,他其实只是在等待着我上当,自以为聪明地朝着那个香饵跑去,而他则在适当的时机,伺机而动。
这,就是王秋水的计划,即便是我不肯上当,他也可以躲在徐家坳小学的某一处密室里面,安心等待,并不损失,而倘若是我跟着离开了,他便可以立刻出动,远离这是非之地。
只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我刚刚拥有了一个分身。
惟妙惟肖,与我一般无二的分身。
秋水先生就是算计再深,也想不到这一层上面去,所以如果他在这村小学之中,必然会上当。
棋子布下,等待的,就是对手落子了。
我在院墙的角落等待着,十分有耐心,反倒是布鱼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急躁得很,不时地左右张望。
如此过了五分多钟,就在我以为自己想得太多、押错了宝的时候,一直在倾听的布鱼突然眼睛一亮,一脸兴奋地对我低声喊道:“老大,西面有动静,有人出来了,是修行者,绝对是修行者!”
我嘴角上浮现出了微笑来。
王秋水,任你诡诈多变,终究还是没有想到,我还有这样的手段在等着你。
转身而上,在几秒钟之后,西面院墙处放下了四个人来,领头一个,却正是戴着黑框眼镜的王秋水。
他与我撞了个正着,在瞧见我的一瞬间,他的脸吓得一阵青白。
我朝着他遥遥一拱手,朗声说道:“秋水先生,多日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屈尊,躲在这么一个穷山僻壤里面教书育人起来,当真让我有些肃然起敬啊。”
王秋水身边的那三个人在我和布鱼出现的一瞬间,将他给围住。
这三人的修为颇高,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硬派气功修炼到了极致的景象,而另外一人,则是劲气外放,青幽幽,瞧得有些瘆人。
这三人,每一个的修为都足以堪比之前的那袁聪、王世钰,外放到任意一处,都能够胜任一方豪雄的角色,此刻却是拱卫在王秋水的身边,无疑也显示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
这人,无疑是一条大鱼,在邪灵教之中的地位,一定极高。
这般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因为我的陡然出现而表现得惊慌失措,最初的慌乱过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回应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总得做些事情,让自己显得有价值一些,你说对不?”
王秋水没有转身就跑,而我也没有将现场的气氛弄得剑拔弩张,而是微笑着说道:“对了,张老师不是说你去了后山的药园子么,怎么你又出现在了这里?”
王秋水问道:“你是怎么看破的呢?”
我微笑着回答:“其实我差一点儿,就被你给骗了——不过回味起来,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反倒显得有一些不真实了。”
王秋水抚掌而叹道:“这就是匠师和大师的区别吧,陈志程,我真的有些小看你了。”
我摸着鼻子说道:“啊,我还以为自己被你们视为最大的敌人呢?”
他说道:“不,我说的不是你的实力,而是你的头脑——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你是个莽夫,觉得动脑子的时间太少,现在才发现,原来玩弄起阴谋诡计来,你并不弱于任何人。告诉我,刚才离开的那人,是谁?”
我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反而是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你就不好奇自己是怎么被找到的么?”
王秋水摇头说道:“既然你找到了这里,无外乎就是陆一那个家伙把事情给搞砸了,然后牵连到了袁聪——至于袁聪为何会交待,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跟他那瞎眼老娘有关系吧?”
到底是智谋深远之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够举一反三,猜到了个大概。
我眯起了眼睛来,朝他说道:“这么说来,找我家人麻烦的事情,跟你也是有关系的咯?”
王秋水嘿然笑道:“这可跟我没关系,那是上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