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贾夫人肝火大动,这个次子小有聪明,性子却十分不羁,让她头动万分,“平日你与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就不见头痛,怎么如今让你应酬,就说头痛了?“
贾二爷十分不在乎的打开了折扇,扇了几扇才道:“那怎么一样,我跟朋友喝酒下棋,听曲写诗,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难得。就应酬他们?哼,说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话?我可做不来。”
“你……真是气死我了。”贾夫人胸口发闷,“你这个不孝子,都什么时候了?整日就知道玩乐,你做官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改不了身上的那股纨绔劲,连简单的应酬难道都做不来吗?”
“娘,我只是个小官儿,大人物也轮不到儿子来应酬,再说了,您说的那什么纨绔,儿子何时纨绔过?”贾二爷不太服气,当下回了嘴。
贾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声,这才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强求了,你只要不去内院就行了。我今儿个下贴请了不少女眷来,你别唐突了人家。”
贾二爷立即换了一讨好的笑容道:“知道了娘,您老人家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儿子我难得沐休一天,不会给您惹祸的。”说完他便大剌剌的起身,“娘,孩儿这便回房了。”
他太困了,昨天晚上听小凤瑶唱了半宿的曲儿,现在人还没缓过来,他像是怕贾夫人反悔似的。匆匆行了礼,便一溜烟的跑了。
“唉,这个孽障。”贾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黄花梨的椅子扶手。接着便抚着额头长吁短叹了一番。
人人都看贾家风光,可谁能看到这风光背后暗藏的重重危机?庆安王与皇上斗法,竟把大皇子藏到了园子里!如果不是睿亲王找上门来,自己全府上下就要给庆安王陪葬了!一想到这儿,贾夫人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一颗心几乎要顺着嗓子眼儿跳了出来。
皇上如何不喜大皇子,也改变不了大皇子是皇子的事实,如果大皇子在贾府出了事……
贾夫人不敢在想下去,心里连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这才定下心来细细的想了一遍昨天的事情,睿亲王救走了大皇子。带走了那个庆安王安插的内线,他救的不仅是大皇子的命,更救了贾家一百多口的安危。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说明睿亲王是忠君之臣了呢?至少眼下看,他决然不会与庆安王为伍……
贾夫人的心思千回百转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暗道:“王爷临走时说得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就不去想它了。她看了看时辰。觉得不好再留在屋子里,也是时候该带着六小姐出去转转了。
贾夫人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饰。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睿亲王的意思难道是……
电光火石间的灵感来得太快太突然,以到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起了白日梦来,可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了睿亲王的话后,贾夫人愣住了。
没错,自己并没有想错,贾夫人思忖了一阵,越想心越慌,睿亲王位高权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开罪于他,那实在是愚蠢至极。看来老二和秦家三小姐的婚事得就此作罢了,不但如此,还该立刻给老二挑一门亲事,立即成婚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免除一切的顾虑。
贾夫人在屋里走了几圈,边走边想道:虽然与秦府的婚事并没有说定,但自己毕竟派人三番五次的去上门提了结亲这事儿,怎么说也是个话柄,如今只有立即给老二说门亲事,才能推番之前种种,说不定睿亲王会看在自己的一番诚意的份上,淡忘了此事。
一想到睿亲王眼中那几乎能冻死的寒意,贾夫人便是一个激灵,得赶快给老二娶个媳妇回来,一来收收他的心,最重要的是自己得给睿亲王一个态度。
贾夫人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连忙喊了心腹的媳妇子来,轻声的嘱咐了她一番。
那个人虽然诧异,可也是个本分的,连忙领命下去了。
打定主意的贾夫人喊了人来,“去叫六小姐。”
与此同时,齐宝婵也正疯了一般似的找新竹,也就是卡河娜。
结果可想而知,她并没有找到人。
齐宝婵有些慌神,来不及细想什么,便趁人不备去了山上,她想要看一看,枯井中的人,可还在?
结果自不用细说,当齐宝婵看到空无一人的枯井时,她一下子摔坐在杂草丛生的山地上,顾不得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她的手,更顾不得裙摆上的污垢了。
只是,这还没完。
她失神的工夫,被人从背后偷袭,晕在了山上,随后被人背下山,装在了大木桶中运出了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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