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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苗疆蛊事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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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碍于之前落败于我的往事,茅同真也不多言,身子往后平移,将脸又浸入了黑暗当中,消失不见。

穿过这长长的隧道,出了洞口,突然有灿烂的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温暖得让人心醉。而往前瞧,层层云雾缥缥缈缈,苍峰翠峦隐隐现现,宛若东海蓬莱仙山,峰峦之间,田野之上,阡陌纵横,池水如镜镶于大地;仰头看,那峰上有宫殿亭台,红墙萦绕,高入云端,使人顿有登临仙境之感。什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慕名攀位,诸般尘世烦恼,顿感随云而去,一切仿佛回到了原始,回到了自然。

杂毛小道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清新而富有氧离子的空气,将双手伸展开来,舒服地说道:“茅山,我回来了!”一句话,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走出隧道,来到一处满是阡陌田地的山谷,中间是一条笔直青石路,有三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迎上前来,拱手为礼,说,大师伯,我师父叫我们过来接你到震灵殿,请。

大师兄给我们介绍,这是符钧的弟子,茅山家大业大,各峰自有主人,我们先去那处歇脚吧。

Chapter 3 震灵殿中

符钧,名列“茅山三杰”,除了我身边这两位,就是他了。

既然与大师兄、杂毛小道齐名,那么想来年纪并不算大。反观这三个道人,年纪大的,比我还年长几岁,面相年轻一些的,也几乎与我同龄,难道符钧并不是什么青年,而是一个中年阿伯,比大师兄还要年长一些?

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在人家的地头,我也不敢多嘴,只是跟在杂毛小道身后。顺着直路来到了中间一块镜湖前,然后折转登山,行了百级花岗岩台阶,面前出现了一处修筑于山腰间的行院。行院主体是一处中等规模的大殿,旁边则是道士生活起居的院落,它修建于半山腰,一部分开凿进山里,而另一部分则悬空而立,下面用又长又粗的木头支撑,跟我们老家的吊脚楼,颇有一些相似之处。

行院正门处竖立着一座汉白玉质的牌坊,上面大书“震灵殿”三字,左右皆有对联,笔力深刻雄厚,尽显中正浑圆之法,并不比我所见过的名家输几分。

在台阶尽头,牌坊之下,一名青衫道人,长得又黑又矬,有些胡子,却又形不成飘逸的美髯,稀稀疏疏,像极了我以前在工地当钢筋工时一起搬砖的工友,也好似王宝强披上了道袍,观其年纪似乎刚刚而立。那三个青年道人见到他,躬身上前,齐声说,师父好,人带到了。

这颠覆形象的青衫道人并不理会自家徒弟的禀报,快步走下台阶来,向大师兄问好,并解释说他刚刚在做早课,得知我们进山的消息,不敢欺瞒祖师,于是这边做着早课,那边则叫徒弟们前去迎接我们,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大师兄颇有领袖风范地一挥手,说:“哈,小符,隔久不见,你这人倒是学得了些繁文缛节,让人好不自在。行行行,收起来吧,看看这回谁来了。”

杂毛小道从大师兄身后闪出来,拱手说道,符师兄,好久不见……

确实有好久不见了,一别近十年,杂毛小道近乡情怯,见到故人,更是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便语气凝滞,情感泛滥。那工友兄弟一般模样的道人正是掌灯弟子符钧,他根本不与杂毛小道见礼,而是冲上前来,一把将杂毛小道紧紧抱住,手指都陷入了他的衣服里面去,眼眶顿时就红了,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刚才跑出来,在上面就见到你了,小明,我们师兄弟二人,还真的是有多年未见了……”他说着说着,颇为哽咽,眼角闪着泪花。杂毛小道没想到符钧会这般激动,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缓过神来,回抱过去,说:“符师兄,是有很久了。自从那一次黄山归来,我被师父逐出门墙之后,江湖辗转多久,这时间便有多久了。”

这样一对男人在牌坊下方的台阶前紧紧相拥,难免有些基情四射,不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话凄凉和伤离别的场景,我们倒也没有不识相地出言调侃。只是符钧的几个弟子看到,不由觉得奇怪,感觉自家师父此刻的表现,与平日颇为迥异。

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方的怀抱,符钧拍了拍杂毛小道的肩膀,说:“小明,十年前师父做出的决定自有因果,你不要怪他。这十年来,你在外面漂泊浪荡,所获得的东西并不比我们在这山门内闭门造车所得的少。之前师父曾经有音讯传来,让你在他百年诞辰之日回归,重入门墙,这对你也是一种认可,所以千万不要抱有怨念。”

杂毛小道拱手,说,师父能够开恩收我回来,我已是感激涕零了,哪里会有怨念?

符钧是茅山宗掌教陶晋鸿闭死关之前亲自选定的掌灯弟子,与陶晋鸿相关的讯息传递,都是由他发出。正因为如此,他在宗门内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攀升,几乎相当于电视里面钦差的角色。“如此最好。”符钧点头,引着我们来到行院偏殿落座喝茶。茶是好茶,茅山云雾峰上的千年老茶树,一年只结五十斤,经过道家特制养生茶的手艺焙制,一口热茶抿下,连我这个不懂茶品、囫囵吞枣的家伙也觉得满颊生香,香津四溢,忍不住要将舌头吞下去。好茶,好茶!我感觉这些年来喝过的茶汤跟茅山宗喝的这第一口茶相比,简直就是刷锅水。

大师兄给符钧介绍了一下我,说是苗疆巫蛊的传人,杂毛小道在外面闯荡时结识的小伙伴,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符钧自然是知道我的,好一阵握手,说久仰久仰,还提及我与茅同真的战绩,在这茅山宗内,倒是让我有些尴尬,不住口地谦虚。

之后,这师兄弟三人便开始谈及当年在茅山习艺时的往事,三个性格迥异的男人聊到这些的时候,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唏嘘不已。我完全插不上嘴,正好品茶,倒也畅快。

不过我也不是很无聊,听到大师兄、杂毛小道和符钧这些与我们从小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长大的孩子迥异的童年,倒也十分新鲜,感觉好像是另外一种世界。

谈了差不多几盏茶的功夫,大师兄和符钧都有意地控制了谈话的节奏,并没有谈及此次入山的事情,也没有说我这身份如何瞒得住杨知修这茅山大总管。到了后来,先前领路的年轻弟子走进偏殿,在符钧旁边小声说,雒洋长老让大师伯和您过他那里去。听到这话,符钧与大师兄小声商量几句,然后与我们说需要去雒师叔那里商议事情,让徒弟先给我们安排食宿,晚些时间再过来看我们。我们没有异议,起身跟随符钧的徒弟朝着行院后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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