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潭哀声恳求着,让我有一种看《还珠格格》中最悲情的紫薇格格,那种苦情范儿的即视感。这女人真的有金马影后的超人演技,无论是迷茫、疯狂、绝望还是可怜、悲伤,都能演绎得入骨三分,让人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几许怜意来。
面对白露潭的苦苦哀求,我也是一副极为动容的样子,点头说道:“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这真的是一个十分好的想法啊,不管怎么讲,你如果能够有这样的结局,我也是蛮祝福你的。不过小白,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当初到底是谁让你作的伪证,告诉我好么?告诉我,我便放你走!”
“是谁很重要么?”白露潭到底还是没有疯狂,她死死守着这份底线。然而我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你只要说出来,我便放你离去。
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小心地征询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我一笑,淡定地说道:“你应该能够明白的,这个世界上能够骗得过我的人并不多,恰好你也不是其中的那一个。”白露潭张了张嘴,然而那名字都到了嘴边,却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她低垂着头,说道:“不行,他(她)太神通广大,要是知道我背叛了他(她),我会死得很惨的。”
白露潭拼死也不肯说,我也没有再威胁她。这时朵朵已经喊了人过来,那些人将她的双手给铐起来,然后七手八脚地将她给抬上了担架。我抓住旁边的那个中山装,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肃声说道:“她是极为重要的证人,千万不能让她有事,也不能让她逃脱,一旦出了变故,我唯你是问,懂不懂?”
那人其实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瞧见我与黑框眼镜极为熟络,也不敢得罪,恭恭敬敬地点头说,“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抽调精锐,贴身保护,不会出现任何变故的,您放心。”
我点了点头,然后凝望着白露潭,轻声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事实证明都是错的。希望这次,你也不要后悔。”我说完,便没有再理会这个眼界太窄的女人——其实答案并不重要,只是看到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就此沉沦,我心中难免有一些悲伤。
有的事情,永远也不能回头了。
我和杂毛小道没有再参与抓捕工作,在大厅里搜寻了一会儿后,将我们的东西给收拾好,然后找了间浴室,将身上的血污和伤口清理干净。
刚刚坐回车里,我的手机便叮铃铃响起来,打开一看,哇嚓咧,居然有二十来个未接电话。此刻打过来的,是大师兄私人的电话号码。
Chapter 26 暗战处处阻挠生
电话一接通,大师兄立刻把我和杂毛小道给狂批了一顿。
他批评我们,说我们总是喜欢讲个人主义、英雄主义和冒险主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和危机意识都没有,要不是有人及时把消息汇报到他这儿来,不但会让那些人跑得远远,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就连我们自身的生命安全,都保障不了,后果不堪设想。
大师兄在电话那头对杂毛小道咆哮,语气激烈,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对我们的关心,我们也不恼,只是嘿嘿地笑。骂完这些,大师兄自己也乐了,说:“你们两个家伙倒也真能惹事,才离开没几天的功夫,又弄出这么多事端来。我刚才接到王琪宇的汇报,这次居然把媚魔给招惹出来了,什么个情况啊?”
杂毛小道对这个大师兄还有些童年的阴影,十分敬畏,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媚魔啊,被小毒物把半边臂膀都给卸下来了……”他挑了些黑框眼镜不知道的东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致说了一遍。
大师兄听到我们在最后居然被一个小警察给拦住了的事情,不由得叹气道:“我之所以会被派到东南这边来,中央也是有意图的,具体的事情也不跟你们说了,反正很多事情,我也举步维艰,所以有时候才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冲锋陷阵。这种情况会慢慢好转的。陆左这次又立了大功,想来许老那边的进度会快上很多,到时候你们两个人行事,就会方便一些。”
我们又谈了一下罗金龙,大师兄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问抓到在场证据了没有。
我们告诉他没有,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而那个家伙小心翼翼,根本就没有露面,所以罗金龙在全能灵修会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谁也不知道。大师兄沉吟,说罗金龙这个小子表面上看着轻狂骄躁,不过倒是跟他老子学了不少东西,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啊。
我们说是啊,这闹腾一晚上,他都没有漏一点消息出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阴沉的人。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声,过了十几秒钟,大师兄告诉我们,说他找的专机已经就位了,现在立刻乘飞机,带队重返三亚,虽然媚魔和一大部分成员逃离了,但是她们并没有离开南海岛,后续的抓捕工作,其实还是可以做文章的。他让我们两人先找地方休息,注意安全,明天碰面再细聊。
与大师兄通完话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开车返回了落脚的旅店,有虎皮猫大人和朵朵在旁边放哨,睡得倒也香甜。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我们接到老赵电话,匆匆洗漱过后,被人接到了大师兄在三亚的临时办公室,也是整治全能灵修会的专案指挥中心。我们到达的时候,瞧见长桌两旁一排排的电脑和忙碌奔走的工作人员,以及大屏幕上跳跃的电子信号,感觉非常有模有样。然而走进大师兄办公室的隔间,却发现他正深深陷在真皮靠椅里,脸容被窗帘的阴影遮蔽,眼睛眯着,显得十分疲倦。赵兴瑞领着我们进来,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陈局,陆左和萧道长来了。大师兄这才打起精神,直起身来,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叫老赵去泡三杯咖啡过来。
杂毛小道最了解自家师兄,瞧见大师兄一脸疲倦之色,于是问,是不是案情进展得不顺利?
大师兄摇摇头,说没有,昨天夜里又捣毁了全能灵修会的两个临时窝点,虽然没有抓到媚魔,但逮捕了十来人。杂毛小道嘿嘿笑,说这是好事啊,怎么瞧你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大师兄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脸色有些阴霾地说道:“从我飞机落地的那一分钟起,指挥部就接到了二十来个求情电话,从基层到中央,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部门,而指挥中心做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挠和掣肘,这一次明明可以将媚魔抓捕归案的,结果这样一拖延,却成了幻影……”
想起昨日在大厅中参加灵修会的那些学员,大师兄所遇到的阻拦,应该就是来自这些家伙吧。
我说:“这些人还真的是着急啊,这种事情就像翔,寻常人沾都不敢沾,他们怎么都变成了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舔,这是什么道理?”大师兄叹息,说没有证据——毕竟我们还是要照章办事,最主要的证据都被他们给销毁了,莫须有的罪名是拿不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