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使却似乎没有听到解红的话似的,对着身边早已在翘首以待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便听令地朝解红走了过来,不管她的哭闹,径直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戴上脚铐和手铐。
“解红没罪,解红真的没有陷害太子,还请天君明鉴!”解红还是不甘心地朝着仙使哭喊。
仙使听不下去了,这才淡淡地道:“解红公主,天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人不得有异议,现如今你就算到了长春宫,亲自去面见天君,天君也不会轻饶了你。”
“仙使,我真的没有要陷害太子殿下,那些药最多就让太子殿下上了头,若天君不信,解红可以亲自当着天君的面喝下那些药啊!”解红自知有些罪自己是逃不过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承认自己有罪,再减轻一些罪。
仙使摇摇头,“天君并不想接见你,你们把她带去天牢吧。”
“是!”
“仙使,天君,解红真的没有要陷害太子殿下啊!”
随着解红的声音越来越远,仙使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晚云烘月上空的天空,此时早霞正愈发灿烂,仙使微微弯起了嘴角,长春宫即将迎来一片新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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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是由千年寒冰凝结而成,若是赶上了天气比较好的时候,寒冰便也会融化成水,一点点地从天牢的上空滴落下来,滴滴嗒嗒地落在天牢的石阶上。
整个天牢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押解犯了规矩却也还是有机会可以重回天界的神仙,第二层则是押解那些即将受到严重处罚亦或是只能永生永世待在天牢的神仙,第三层,则是押解那些要被推下诛仙台的神仙。
这三层,罪加一等,层数越低,牢中的温度便更加寒冷。
其中,被押解到第三层天牢的神仙就只能迎来被剔除仙籍的命运,再无翻身之地,反倒是第二层的神仙,还可以通过悔改而被重押到第一层,直到自己洗清罪孽。
而解红,还是很幸运地被押到了第二层天牢,虽是温度较低,她却也因为还有机会可以逃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一丝安慰。
只是,现在看守天牢的侍卫却并不为她的苦苦哀求所动,依旧毫不客气地给她换上囚服,亦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一把推入第二层的某处天牢之中。
解红放弃了吃力不讨好的哭闹方式,转而开始思索起更加有效的逃脱方法。
天牢里的水滴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到石阶上,滴滴嗒嗒,伴随着一阵阵寒意,叫解红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似乎是一个稳健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因为天牢第二层常年没有囚禁过神仙,因此现在这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传到解红耳边听得分明。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解红终于透过了一层半透明的寒冰看到是一个身穿蓝色袍子的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脸的轮廓渐渐分明。
“太子殿下。”解红认出是州慢时,有些庆幸,亦有些苦涩。
当初是她心里太过渴望要和他在一起,才会动手下药,没想到现在人得不到,自己反倒被打入了天牢,但是就算是这样,作为一向疼爱自己的天君若不是看在州慢更是他心爱的皇子的话,纵使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她也不会被这般对待。
但是现在,虽然害她的人亦是州慢,她还是没法对他生起气来,反倒是因为他的出现,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解红公主,别来无恙啊?”州慢嘴角扯出一个阴险的怪笑,叫解红哆嗦了一下才从自己的梦境里出来。
是啊,她还是自作多情了。
他就算来了天牢,也绝对不是抱着一颗同情心来安慰她的,反而是来找她算账的。
她怎么就这么傻,为了面前的这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男子,放弃了自己在晚云烘月锦衣玉食的生活,还不顾了晚云烘月所有人的颜面。
她突然有些苦涩,却也不忘回答州慢的话,“太子殿下,难道只有将我打入天牢才能让你解气吗?”
“不。”州慢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蓦地又有些庆幸,难道,在他眼里,他还是对她有所关心的?
却又听州慢冷冷地说道:“我要的,还不止是这些。”
她一下失了心似的又从山顶跌入谷底,脑海中竟是他一脸冷漠。
州慢继续道:“解红公主,你不止是欠我的,你可知道?”
呵呵。
她知道什么?
她一直以来都为了面前的这个男子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她一直以为他是知道的,是懂的,更甚至期待他是感动的,可是现在,他却对自己说自己是欠他的?
“欠你的?太子殿下,难道你不觉得你还欠我的吗?”她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常年作为一个公主的身份在现在这个时刻不停地在提醒着她,不要放弃最后一丝尊严。
州慢听到她如此说,心中有些窝火,说出话来的口吻更是冰冷到了极致,“本君记得,本君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解红公主,切莫要把心思浪费在本君身上,是解红公主一意孤行,怎么到头来,又说是我欠你的了?”
解红听罢,微微一愣,随后又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声音笑得有些鬼魅,回荡在死一般寂静的天牢里,更显得诡异。
是啊,她多么可笑,他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要将心思浪费在他的身上,但是她没有听,她以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让他改变主意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独角戏罢了。
还没等解红的回应,州慢的声音又回荡起来,“解红公主,我以为你会就此罢休,万万没想到,你还想要对排歌下手。”
排歌?
解红的脸顿时苍白起来,一不留神,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说罢,她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整个人又瞬间僵住了,想着要掩饰一下,又补了一句,“你怎么能确定就是我?”
“南海特有的冰莲把你暴露了。”州慢倒也是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据我所知,簇水仙君虽是我父君身边的红人,但是他所能掌控的人力依旧还是有限的,万万没有能动摇到天兵天将对长春宫的忠心。”
解红又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没有说话。
州慢继续道:“南海水君现在与本君的关系倒是不错,本君也觉得他是不会放弃与本君多年的交情去攀附一个长春宫小小的仙君身上。”
解红却也因为用力,唇瓣被咬出了鲜血,染了双唇一片嫣红。
州慢不搭理她,径直地继续说道:“玉京谣是簇水仙君的人,他能采到南海的冰莲送给簇水仙君,这样的关系也不会让人起疑,我想,你让人下在排歌上神的桂花羹里的冰莲,就是玉京谣上神所采的吧?”
“太子殿下,你还真是敢冤枉人啊~”解红此时倒也开始心平气和起来,“你现在所说的不过也都是推测,你凭什么就能证明我真的有做你说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