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心里哀叹不止。
以前她不知道这段原委,还能背地里狠狠骂袁松越几句出出气,现在知道了,连骂都不大好意思,到底是这肉身的原主做的孽,她既承了这肉身,孽债也得背起来了。
她脑子里沉沉的,被那让人吐血的往事惊得不轻,这一转脸瞧见知府夫人眉间清愁笼罩,这才回过神来,心道这位夫人请自己来,定然还有旁的事情。
她如今哪还有心思同知府夫人绕弯子,直接便问了她。
“那位堂妹过的如何,贫道且不知道。不过夫人这边,有什么贫道能帮上的,倒不妨一说。”
她这么爽快地问话,正问到了知府夫人心坎里。
“道长是眼明心亮之人,我也不瞒道长了,今次偶遇道长,请回府来,是想让道长看一看,我这生,还有没有子女缘了?”
她言罢,重重叹了口气。
宋柔是作为续弦嫁进来了,范知府长她许多岁数,前头发妻已经留下了一个儿子,那发妻抬得姨娘也替范知府生了一个男孩。那两个男孩都已到了说亲的年纪,而宋柔嫁进来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时至今日,范知府已经没再有生儿育女的心思了。
可对于宋柔而言,到底没有自己的骨肉,是一大遗憾,哪怕是个姑娘,她都以为是极好的。
她这么一说,薛云卉就明白了,这于其说是找她算命的,不去说是求子的。
薛云卉看了看知府夫人的面相,见她下巴圆润、耳垂厚实、嘴丰且艳、眉长而密,实打实的福相,这样的人定然有子女缘,不仅如此,且看她双眉长短不一,左眉略长一点,又兼臀胯颇宽,还是个宜男之相。
单就面相而言,知府夫人全不必如此忧虑的。
薛云卉张口欲回,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掐指算了起来,算着算着又皱了眉头,嘴里念叨了几句知府夫人听不懂的话,手指掐了半天,才突然露了恍然的表情。
知府夫人见她飘忽变幻的表情,心里直打鼓,不由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眼巴巴地望着薛云卉,薛云卉这才敛了面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悠悠道:“贫道观夫人面相,乃是宜男之相,方才掐指算了,合该今岁便能得子。”
知府夫人闻言大喜过望,她也是看过旁的道士的,也说她是宜男之相,可敢说到哪年得子这个份上的,还真没有。
“道长的意思,我今年便能怀上一子?!”
薛云卉却摇了头,“非也。”
知府夫人愣住了,一脸的笑未来得及展开,便僵在了脸上,“道长这是何意?”
“夫人今岁应能产下一子,而不仅是怀上。”
“可如今都五月了,我仍未有身孕,又如何能今岁生子?”知府夫人疑惑不已。
薛云卉却一脸沉稳,“这正是贫道掐算,对不上之处。”
她说着,见知府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同她解释起来。
“正因不符,所以贫道反复算了,陡然发现是有一异处,阻挡了夫人怀孕之运道,所以导致夫人错过了这于生子最有利的一年。”
知府夫人大惊,“是何处?道长可有法治?我以后可还有机会怀上?”
她紧张起来,薛云卉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移走这桩异事,夫人自然还有机会生子,只不过,这桩异事并不在夫人身上,却是在知府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