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卷了又卷两条袖子,还是有点长,顾凝身量和鬼侯爷差不多了,纵使她在女子里已是高挑,可穿上顾凝的衣裳,还是差得远。
顾凝也叹气,“要是我和薛兄一般个头就好了。”
薛云卉说那可不行,“我是个矮子,你这样高才显得有男子的英气。”
说完也不再纠结衣裳了,拍了拍顾凝,“赶紧走吧。”
外间已是有了脚步声,师叔谢炳带着项笃和晏嵘正到了门口。简短地问候了两句,便下楼结账牵马。
下楼的时候,薛云卉不由往楼梯口另一侧看了一眼,鬼侯爷的客房就在那边。那客房的门前还是静悄悄的,想来里边的人还没起身,她看了一眼,又叹了口气,心道鬼侯爷可别再生气了,反正她是要跑,无疑了。
她正要回过头去,谁知正在此时,袁松越住的那间房突然就有了动静,房门下一息便被拉开了去,与此同时,一只墨色皂靴已是迈了出来。
薛云卉一怔,浑身僵住了。
那靴子已是落在了地上,靴主人墨绿色的长袍下摆,如沾了风一样,飘了出来。
这片衣角,使得薛云卉浑身紧绷到了极点。说时迟,那时快,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晃,她身向前倾去,脚没不稳,扑腾一声扑到了前方顾凝的背上。
再看时,目光以被楼道的墙板完全隔开了。
身后是晏嵘不耐的声音,“我说师弟,看好脚下。”
顾凝和她一道回过头去,晏嵘朝他们特意眨了眨眼
而后,晏嵘在一侧探看来的目光中,信步下了楼。
离开那边的视线,他抬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脚下的楼梯,眯着眼用唇语道:“小心。”
而看过去的袁松越,歪着头想了一下什么,耳朵听着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是四个人。
不过几息,那四人已到了楼下,他向下看去,见衣着打扮同方才那人相像的两人,结账去了。楼下看不见的地方,有两人低声交谈。
“平日也都是这般早起,你今儿怎么困成这样?要不是我提醒你一句,你就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有人回他,“昨夜睡得不好,多谢师兄。”
方才那人又絮叨了两句,两个结账的也回了来,年长些的道:“走吧。”
几人返身往后边去了。
后边是马棚,这几人想来是远行骑了马的,袁松越转了身,欲回到房中,正好能借房中小窗瞧见他们,不曾想,华康却是急匆匆跑了过来。
“爷怎么醒这么早,爷可又什么吩咐?”
他一说话,袁松越脚步一顿。后院隐有马蹄声传来,袁松越没再去看,反而微微抬了下巴,看向楼梯另一侧,问华康道:“那边的客房住了道士?我怎不知晓?”
华康被他这一问,这才想起道士的事来,“是住了四个,属下亲自查的他们房间,没什么奇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