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爷,你做个道士吧!咱们都飞升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呀?”薛云卉笑道,搂着他的腰挠着他的后背,“你这人怎么这么爱生气呢?我不过是说一句玩笑话罢了。成仙可是要看因缘际会的,哪里是谁想成仙就成仙的?有的人呀,苦修五百年,说不定便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坏了修行呢!所以修的是道,是心,不是仙。”
袁松越见她说得认真,哼了一声,“人怎么会修五百年?人只有百年之身。”
薛云卉本来说的是自己,不留神说成了“人”,现下被他挑出刺来,倒是意外了一下,原来她人间驻留五年,已是不自觉地以“人”自居了。
想想初初转世愤愤不平,也是为着自己五百年的修行一朝白费,只是来到人世间五年,虽然辛苦了些,却是乐在其中,倒比一心清修有趣得多。现如今身边有了这一人,她觉得自己什么寻仙问道的心都没有了,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她如今的心情——贪恋红尘。
“侯爷说得是,人是只有百年身,不过旁的东西可不会只能存活百年,我说的这个‘人’,只是个虚指罢了!”
袁松越见她连“虚指”都晓得了,同之前在豫西乱用成语的时候,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想来在扶摇书院听得几日书没白听,于是他也不过多同她咬文嚼字了,只道:“回去给你找个西席,想来进益更大。”
一听回去,她倒是有了几分期待,如今丝帛不知去向,全无线索,她倒觉得在探寻下去也不一定寻得出什么,家中又不是没有挂念,倒也该回去了。
薛云卉想着,又挠了袁松越的后背,“侯爷找什么西席,侯爷当我的西席便是了!”
袁松越一下子便笑出了声,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也好。”
......
而紫心山中,晏嵘看看自己血淋淋的脚腕,又看看远处来时的方向,心下叹气不止。
方才山里的嘶声叫喊他也听到了,他当时追上来便觉得许是要出事,果不其然。只是后头追上去的捕快回来时没从此地经过,他干坐在石头上,好不容易把捕兽夹子去了,人却不敢动弹,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寻。
别是把他忘了吧?
晏嵘呜呼哀哉,看看那捕兽的夹子,回想到这夹子居然放在石头上,若是捕兽的用途,放到一旁的草叶里岂不是更好?放到石头上哪只兽看不见,倒是他这个没注意的人,一脚踏了上去,就跟给他准备的一般。
晏嵘看了又看那夹子,皱了皱眉。
而此时,不远处隐隐有人声传来,先有孩子的笑声,后来还有喊“师父”的话语。
晏嵘精神一振,总算有人能帮他一把了!不然有个豺狼虎豹,他可脱不了身!
他两只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声音的来处,听着话语声越来越近了,说话的像是个男孩,而男孩张口闭口喊着“师父”,不停地道“师父这边”、“师父那边”,而这位“师父”,倒是一句话都没有。
晏嵘听了几句,觉得这么吵嚷的小男孩,这位师父都不嫌弃地训斥一句聒噪,看来这位师父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他遇见这么一对师徒倍感欣慰,唯恐这对师徒走到了一旁去,立时呼喊起来。
“有人吗!帮帮忙!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