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天色渐晚。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的火红,又透过淡薄的云烟,氤氤氲氲的洒下一片红霞。
长明城,北威将军府。
气派庄严的朱红色大门前,一位身穿褐色道袍,发鬓斑白,长须飘飘的老者正静静而立。
老者背上背着一把木质长剑,手中拖着一个青铜烟壶,夕阳余晖将老者的发须染上一抹红晕,他微微闭合着双眸,静若止水,看上去倒是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者并没有等待多久,从将军府中走出一人来,态度谦恭的将老者迎进了府内。
一间宽敞华丽的大厅中,两边各有数根雕龙画凤的撑天圆柱,圆柱下整齐排列着一张张红木大椅,此刻竟座无虚席,皆是一些将军府的掌事之人。
正前方镶金嵌玉的主位上,一位身着蟒袍,血气如虹的中年男子正肃穆而坐,正是北威大将军箫云天
眼见道袍老者进入大厅,箫云天以及大厅两边的众人,立即起身相迎。
“哈哈,天光上人能够光临我将军府,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呀,哈哈……”箫云天朗声大笑,态度恭谨。
“哼,若不是与左风尘有旧,本上人岂会驾临这凡尘俗世!”道袍老者轻哼一声,神态颇为不屑。
箫云天面皮轻颤了一下,却还是摆出一副笑脸,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有些僵硬。
身边一位白衫男子立时向前一步,朝着道袍老者施了一礼,面目含笑道:“上次一别,已有数年,天光兄别来无恙!”
道袍老者面色稍有缓和,声音却还是有些清冷,道:“数年时间,对于修道之人,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又何来时间长远,莫不是风尘兄这军师当得太过清闲?”
“呵呵,在下不敢!”左风尘汗颜道。
“数年前,我与厉鬼缠斗,不慎受伤,倒也多亏了风尘兄的救助!若不是结下了这善缘,今日我又岂会来此!”
“能帮助天光兄,那是在下的福分,应该的,应该的!”左风尘连连点头道。
箫云天目光微闪,眼见天光上人态度缓和,立时向前一步,恭敬道:“呵呵,打扰上人清修实在罪过,不过这也是实属无赖,还请上人见谅!”
语落,却不见天光上人言语,而是轻轻闭合了双眸,面上稍有不满。
心念一动,立时领会,随即大袖一挥,朗声道:“来人,为天光上人看座,奉上云雾锦茶!”
天光上人这才抬眸,轻轻点了点头,被两名侍从引到靠近主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众人也纷纷入座,侍从又一一奉上白玉茶杯,杯中似有云雾缭绕,正是大元国最为珍稀的上好清茶。
一名侍从见天光上人手中托着铜壶,多有不便,便准备伸手接过铜壶,帮他放好,却突然被天光上人一声大喝,吓得浑身一颤。
“住手,谁上你接我的铜壶了!”
大厅中众人也皆是一惊,纷纷向天光上人看去,那名侍从更是被吓得不停颤抖,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
“你可知道此壶为何物?”天光上人面色肃然,疾声道:“此乃收魂炼魄的法器,里面乃是我云游四海,抓来的不下万只恶鬼的魂魄,稍有什么闪失,别说这将军府了,这整个长明城都将变为一座死城!”
“嘶……”
大厅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目光看向道人手中的铜壶时,眼中充满着浓烈的惊骇之色,暗道上人果然不凡。
那侍从也早已吓得浑身冷汗直流,面色变得铁青,全身震颤不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目光开始涣散,三魂丢了七魄。
大厅中顿时诡异的寂静了下来,众人心中一阵后怕,若是这侍从不小心打翻了铜壶,那在坐之人,还有命活?
“来人,将这侍从给我拖下去斩了!”箫云天突然厉喝一声。
门口处,立刻进来两名军甲,正要一把抓向人事不省的侍从时,那天光上人却是轻轻的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这侍从不知道我这铜壶的厉害,倒也怪不得他!”
箫云天点头笑道:“天光上人心系苍生,倒是在下鲁莽了!”随即看向两名军甲,“将他带下去,好生救治吧!”
眼见侍从迷迷糊糊的被拖了下去,箫云天又继续说道:“这次通过风尘兄将上人请来,实乃府中出现了变故,还望上人能够为我将军府指出一条明路,在下必有重谢!”
天光上人抬首抚须,淡然说道:“仙师替天行道,你将军府欺满天下,我若帮你,将受因果缠身,有违天命!”
箫云天嘴角微挑,脸上现出一丝焦急,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左风尘。
左风尘挑了挑眉,眼波转动间,大袖一挥,喝道:“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但见四名军甲抬着两只檀木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打开,顿时金光乍眼,两口箱子全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年份久远的草木药材。
天光上人看也没看两只箱子,目光微微闭合,却是冷淡开口:“罢了,看在我与左风尘的交情上,本上人就勉为其难,提点你们一二!”
众人心中皆是一喜,箫云天更是双目放光的看向了天光上人,激动道:“有劳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