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那座山峰处在五座山峰的最中间,宛如一把利剑一般直指苍穹,从下方看去似乎已经插入了悬挂夜空的月盘之中。
白师兄轻轻飘落在山峰顶端的一处洞府附近,身体扭动了一下,便又迈动干瘪的双脚,朝着洞府入口走去。
“啧啧……南城烈……”
宛如破布一般刺耳的阴笑声响起,白师兄径直走入了洞府的最深处。
整个洞府漆黑沉静,隐隐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两具尸体被随意丢在石壁一角,双目凸出眼眶,死状凄惨,赫然正是那想要逃离宗门的矮壮青年与那被称为杨师兄的方脸青年。
白师兄看也没看两具尸体,而是向着洞府深处一汪满是腥红血液的血池走了过去。
这血池的中间,赫然立着一根棕黑色的木桩。
而这木桩与宗门演武场上那些撑天圆柱几乎一模一样,皆是用阴愧木制成,只是比外面那些柱子小了无数倍,直径不过五寸。
“嘿嘿,要维持这白师兄的年轻驱壳,可是耗费了我不少血气呢!”
白师兄一边怪笑着,一边踏入血池,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放在了木桩上,不断的摩挲着。
“本座费劲苦心,布下这吞血锁魂大阵,又四处寻觅血气旺盛的青年,吞噬他们的血气,就是为了在最后一丝残魂枯竭之前,找到具有修行资质的身体,助本座夺舍重生!”
“啧啧……不枉我耗费这些年月,终于被本座等到了,既然那小子已经发现了端倪,本座也不想那么麻烦了,那便在今晚吧……”
白师兄干瘪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疯狂,怪笑着低语了片刻,那漆黑的眼洞中,突地闪过一道猩红幽芒。
下一刻,整个血池中的血液剧烈沸腾了起来,并在不断渗入那血池中间的木桩内,那木桩上的暗纹图络,霎时亮起道道红芒,化作一缕缕血雾,缓缓缠绕住‘白师兄’放在上面的手臂,并渗入其躯体之中。
‘白师兄’干瘪的躯体,那表面的皮肤正在不断鼓荡,好似有上百只老鼠,在其皮肤之下窜动,紧接着,其干瘪的身躯竟是缓缓的变得充盈了起来。
空洞洞的眼眶中又重新有了眼珠,其中缭绕着阴冷的死气,他咧嘴狞笑一声,浑身气势再次提高了不少,那血池中的血液更为剧烈的沸腾了起来。
“嘿嘿,如此的话,留着这些蝼蚁也无用处了,那就都去死吧!”
……
整个宗门内的所有撑天圆柱,在‘白师兄’一声狞笑之后,突然红芒大盛,一缕缕腥红流光疯狂的绕着柱子旋转起来。
于此同时,所有弟子居住的木屋中,那墙壁上的暗纹同样闪烁着幽幽红芒。
午夜已过,早已睡去的弟子,根本毫无所觉,还在睡梦之中,身体却是突然开始干瘪起来,血色雾气从其身体之中不断被抽离而出,没入了墙壁上的暗纹之中。
不消片刻,所有弟子仆人皆是双目紧闭,口鼻大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枯朽的尸体。
……
楚云站在木屋的石台上,看着整个宗门充斥着耀目红光,双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其他弟子应该活不过今晚了,因为自己所在的山峰,从那崖壁上同样冲出道道红光。
这必然是从那些弟子的房间之中冲出,也肯定是建造木屋的阴愧木所致,那些弟子的一身血气估计早已被抽干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木屋,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为何自己的木屋,那些墙壁上的暗纹图络却是毫无动静,根本没有一丝红光浮现。
但楚云也肯定不会认为那南城烈会好心放过自己,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亲自现身了吧,今夜注定无眠了。
楚云回头走入木屋,将紫魄刀从柜台上拿起,又走到木桌旁横放在了上面,自己也坐了下来,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茶杯,开始静静的等待起来,面色却是异常的平静,连呼吸也逐渐放缓了下来。
……
洞府中。
‘白师兄’干瘪的身体已经重新恢复了过来,皮肤温润如玉,浑身血气如虹。
“啧啧,好久没有这种畅快的感觉了!”
眼中精芒流转,阴笑一声后,其身体竟诡异的扭曲了起来,皮肤之下不断鼓起一个个小包,体内更是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