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的眼神里闪烁着狡狯的光芒。今天他险些死在马由缰的手里,而师父也丢了庄主之位。这份仇恨,简直比天还要大。可是看师父时,似乎只是在感慨他赌运不佳,而没有想着,该如何找孔秋石、马由缰报仇。
这怎么行,我一身伤难道白挨了?苏高心里一狠,决定让师父和自己一样,恨上孔秋石,恨上马由缰!
想到这里,苏高说道:“师父,今天的事情,您就没觉得有些蹊跷吗?”
钟道石听到“蹊跷”二字心里咚的一跳,他这位二弟子算是几个得意徒弟当中,比较精明的一个,说不定能解一解他心里的困惑。便说道:“噢,你有什么想法,快跟为师说说?”
“您就没想过,孔师伯此次回玉衡山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帮忙,而是来篡夺庄主大位的?”苏高低声说道,一步一步地引导师父。
“篡位?这……”钟道石听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与钟道石自己理解的“蹊跷”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听弟子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开了一扇门。钟道石回想着师兄来到玉衡庄之后的一幕幕画面,仿佛在找寻着孔师兄的破绽。可是回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证据把古道热肠的孔师兄和“篡位”二字联系在一起。
“师父,您为什么会被逼立下退位赌约,您想想,是不是因为那些债主?”苏高看着师父空洞的目光,便知道师父不太相信自己地说法。于是循循善诱,继续为师父分析着。
“的确是因为那些可恶的债主。”钟道石点头说道。
苏高一步步的抽丝剥茧:“那么,在山口看守着,防止债主上山的人,又是谁?”
“是……孟由平!老二,难道你怀疑,是孟由平故意放债主上山的?”钟道石心里一凉,这一点的确是重大的嫌疑。
苏高狡狯的目光闪了闪,重重地点头,继续进献谗言:“没错,而且弟子认为,孟由平是受孔师伯指使的。今天从马由缰的冰封灵钻,到孟由平的债主上山,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啊?!”钟道石眼前一黑,急忙闭上了眼睛。顿时觉得无数的光影在脑中不停旋转,脊背一阵酥麻,仿佛感觉到了座椅传来的阵阵寒意。
“难道,自己那么信任的孔师兄,真的是来篡位的?”钟道石强行运转气息,渐渐平息了心境。喘匀几口气之后,觉得他必须把是非曲直,查个清清楚楚。于是对门外喊道:“快来人啊,快快去传看守山口的外门弟子,让他们过来见我。”
那名弟子出去之后,好久才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回禀师父,那几个外门弟子,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玉衡山了。”
“离开了?”钟道石和苏高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是不是做了亏心事逃跑了,又或者,是被孔秋石灭口了……师徒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苏高不知道外门弟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但是看了师父的眼神,便知道师父心中的猜测。此刻,师父已经上道了!
“他们有留下什么话吗?”苏高急忙替师父追问。
“听说,他们在拉架的时候,惹怒了大师兄,害怕大师兄报复,就一起离开了。”那名弟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师父和师兄的样子,似乎很重要。于是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说给钟道石听。
苏高被马由缰打成重伤之后,就一直琢磨这要到师父跟前拉仇恨。没想到几个外门弟子的消失,竟然使他的计划,进展得这么顺利。心里暗自高兴,脸上却一副担忧的模样。他赶紧叫那名弟子退下,然后挣扎着站起来。
“师父,现在事情的真相,基本上已经明朗了。您说吧,要弟子们怎么做,上刀山下火海,为了给您报仇,为了夺回您的庄主大位,弟子们必定万死不辞!”
“看来,弟子的推断是真的!”钟道石气撞顶梁门,猛然站起身来,可是没等说话又颓然坐下,瘫倒在椅子当中。
他看着满身是伤的弟子,摇头一声叹息,黯然地说道:“不,我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恐怕就算是有证据,现在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了。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等天亮吧,天一亮,我们就离开玉衡山……”
“师父……”苏高没想到师父竟然没有了斗志,这样一来,马由缰把自己打成半死的大仇,该怎样报呢?他虽然不甘心,不过也只能离开玉衡之后再想办法了。
苏高低着头,经过自己的一番引导,师父和孔秋石的大仇既然已经结下,那么自己的复仇大计,便已经成功了第一步。“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再等机会吧。马由缰,我们不见不散……”
整个玉衡庄,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