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翘着二郎腿,吐了口浓烟,隔着烟雾看着对面的李上。
他很有自信,在自己展现了绝对的实力和狠辣后,面前这小子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不答应,就得死。
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吗?
当然有。
但是他不认为面前这小子是那种人。
他在魔都混了二十多年,从一个小混混,混到现在随便出入上流社会的各大聚会,那些看到他的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刀疤哥。
当然也有他惹不起的,对方自持身份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
所以刀疤很满足现在的一切,满足这种对人生杀予夺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毒品,让他上瘾,让他可以为了往上爬而不顾一切。
他的前任妻子被人剁了手脚挖了眼珠子丢掉了大街上当乞丐,他十五岁的女儿被人先奸后杀,可是刀疤从来没有后悔过。
等他有了实力后,他把那些仇人包括他们全家,都用更狠的办法弄得死的死残的残,现在还有一个当年他见到恨不得跪下来给对方当马桶坐的大哥,被他废了四肢挖了眼睛舌头,就在魔都火车站乞讨。
现在他娶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妻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当他有时候厌倦这种生活的时候,他就会去看看那个大哥,给他扔两块钢镚,看到对方跟狗一样对自己摇尾乞怜。
他又会重新焕发动力。
这世上,为了活命愿意舍掉一切的人多了去了。
面前这小子就是其中一个。
李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看也不看那两个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马上冲上来的马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刀疤,一口一个的吃着小蛋糕。
就在刀疤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李上突然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李上是在问他。
直到看到李上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后,他脸色一下阴沉起来,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裂开大嘴露出被烟草熏得黑漆漆的牙齿笑了起来。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刀疤。”
能让每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即便死了也要记得他的名字,这是刀疤哥最喜欢的事情。
他认为面前这小子是心有不甘,想知道自己的名字,看看有没有报复回来的机会。
很抱歉,他刀疤做事从来不脱离带水,斩草除根,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面前这小子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要弄断对方的四肢,挖了他的眼睛和舌头,让他去魔都火车站跟那个大哥当小徒弟。
刀疤不会想到,李上会突然爆发。
“我特码问你名字,不是问你绰号。你特码傻逼是吧!”
随着他一声爆喝,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朝这边看来。
很多人带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淡漠。
而在李上说话的同时,他早就抓住了桌上一个白色瓷盘,如同刚才刀疤哥对待那个服务生一样,毫不留情的,恶狠狠砸在了他脑门上。
刀疤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门一阵剧痛,嗡嗡的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耳边聒噪。
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缝泪泪涌了出来,糊住了眼睛,钻进了嘴唇,顺着他的黑皮衣往地上流去。
“那好像是刀疤哥!”
“真的是他!”
“那小子是谁,敢打刀疤哥,他不想活了!”
很快的,大厅里的议论声就响成了一片。
“这家伙,走到哪里都能惹事。”
沈天媚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抱着胳膊款款走了过来。
他身后那些人惊愕的看了她一眼,搞不懂沈小姐为什么会有兴趣插手这种事,但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跟着沈天媚走了过来。
那个一直抱着头倒在地上的服务生此刻也悄悄睁开了眼,看着李上,好像没想到,面前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人,敢把盘子砸在刀疤脑门上,就跟刀疤砸他一样。
李上看也不看沈天媚等人,砸完人,他又坐回了原位,一口一个的接着吃小蛋糕。
不得不说,这种小蛋糕真的很好吃。
小的时候,吃一块这种小蛋糕,基本是他们所有小孩子的奢望。
有一次陈二狗的妹妹陈二丫生病,眼看是活不成了,李上跑了上百里路到最近一个小镇的蛋糕店,偷了一斤这种小蛋糕,那一次,他差点被人活活打死。
但是最后他们三兄妹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这种小蛋糕,而妹妹陈二丫也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这打完人还能坐在别人对面,心安理得慢条斯理吃小蛋糕的动作,在很多人看来无疑很装逼。
很多人眼里露出了冷笑。
这小子,死定了。
而这动作,对刀疤来说,确实无与伦比的侮辱,以及赤果果的藐视。
当年他还是小混混的时候,给人舔过鞋底板,也给人滚过地板,但是自从他成为一个小头目后,就再也没人敢这么侮辱他藐视他。
而今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令人抓狂的感觉。
他用手抹掉眼睛上的鲜血,伸出肥大猩红的舌头把唇边的舌头舔干净,一脸狰狞的看着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