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他站起身出门去并关上房门,范桃花长出了一口气,翻过身面朝墙壁闭上眼睛。听到他这么直白的示爱,心里不是不开心,只不过,是谁说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听过就算了,不要太过当真,否则较真起来日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唉,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组合体,明明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可就是像是本能一般的,无法完完全全对他的每一句情话坚信不疑。她总觉得这段感情太过于虚幻,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会被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看上,是一件太过不切实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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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范桃花一日一日吃了睡睡了吃当中翻过去了。料峭春风吹过大地,即使微冷,但终归是带来了一年的生机。
沿着荷花池走,即使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然而从现代回来后,范桃花也不再有过深的恐惧,此刻的夏府中,该是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威胁了。褪去了冬日冰凉的死寂,此时荷花池中的池水泛着绿莹莹的活力。偶尔一阵微风吹过,空中飘来几朵柳絮。
范桃花望着天空,肆无忌惮飘飘扬扬的轻盈,春,真的来了呢。
上次自己掉到池子里,灿夜奋不顾身冒着寒冷救了自己,想来还是昨天的事情一般,只不过如今,却已经物似人非了……
“灿夜……”不甚在意地拂了拂一旁装饰用的大石块,她靠坐在上面,轻声念出了这个淡出了生活的名字。
虽说当初自己掉进水里是小莲所为,说到底跟灿夜也脱不了关系,但毕竟,还是他救了自己。那天在后山,她看着灿夜,虽然他眼里的冷漠真的让她伤了心,然而他无法掩饰的矛盾和痛苦也是真真切切的可以让人感受到的。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中箭时,那声惊呼中的担忧没有比夏逸兴等人少。怕是当初许多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
回了现代一趟,看过了被妹妹改变过的小说情节,却是没有任何灿夜是反派的预示,这是不是说明,其实灿夜也是有苦衷的。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一颗石头擦着她的头顶飞过,扑通,落入了水中,溅起一圈涟漪。她一惊,回过神来。
“喂,想什么呢?”转过头,夏逸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后跟着的是追云,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
范桃花大方地白他一眼,“没想什么,发呆而已。”她站起身来往一旁的临水榭走去,“走吧,去那里坐吧。”话里行间颇有一种当家女主人的菲林。
“对了,怎么好久没有看到勋勋了?”从自己醒来到现在,也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夏晨勋只有在第一天来看过她,后来便一直都不曾出现。之前被夏逸凡约束着,反正也不能出去玩,她还以为是他的命令不让小鬼头来烦自己,结果这几天也还是没看到他。还真的是有点想他了。
走在她身后隔了半步的夏逸兴听完问话诧异了一下,“你不知道吗?晨勋上学堂去了呀。”都有好几日了,怎么哥没告诉她吗?
“上学?”倒也是,开了春都七岁了,也是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不过这孩子上学也不是小事,怎么夏逸凡都不和自己说一说呢?想至此,范桃花心里便有点泛酸。“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有七八日了吧。”看到她不如开始一般轻松,夏逸兴知道她该是想多了。“你别怪哥没告诉你,也是他看着晨勋一天到晚的在府里疯跑,恰好又有生意上的朋友说他家的小孩在学堂上课,教书的先生是个秀才,颇有点文才,他便让晨勋也去了。这不,小晗也嫌在府里无聊,今日跟着一起去了。”
“嗯,两人做伴也是好的。”叶晗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简简单单地做一些孩子该做的事情,挺好的。
“是啊,有小晗看着晨勋,我们也放心。”叶晗的懂事他们都看在眼里,不似欧阳韬那个跳脱的性子,早就把他当成了是家里的一份子,是晨勋的哥哥一般。
两人又围绕着两个小鬼的话题说了会子话,期间一朵柳絮飘到夏逸兴头上,追云伸手将它取了下来。许是夏逸兴习惯了并未有什么排斥,倒是范桃花看到了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到底奇怪在哪里也说不上来,于是不免抬眼多看了追云几眼。
从临水榭出来,夏逸兴回倚兰阁去,范桃花逛了一圈也有点乏了,便踱着小步回翠竹园。
一下子又只剩自己一个人,她走过每一个转角,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灿夜,仿佛他的欢笑和声音还近在跟前,若是他不是西域人,或者只要不是高齐的人,那他们现在,一家人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