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贵妃闻言顿时脸色惨白,惊骇地望了李腾儿一眼。
李腾儿笑吟吟地望着她,上下打量,愈加兴味盎然:“本公主如今也觉得你们长安的皇后过于沉闷无趣了一些,不若泠贵妃来得爽利泼辣,正是我西凉的彪悍民风,可能我西凉子民更加喜欢。”
月华立即添油加醋道:“适才泠贵妃的心意李腾儿公主也亲耳听到了,她不像本宫这样死心眼,她是乐意之至的。如此一来,皆大欢喜,的确是天赐良缘。”
泠贵妃刚刚被气得红润的脸立即又重新变得惨白,面部抽搐,毫无血色,哆嗦着嘴唇,颤声道:“本宫,本宫委实不及皇后娘娘学贯古今,聪慧渊博……”
月华垂眸一笑:“第一次听泠贵妃这样诚心诚意地夸奖本宫,委实有些受宠若惊呢。”
李腾儿一拍巴掌:“泠贵妃娘娘果真受*,三言两语便懂了规矩,本公主这便去求见皇上。虽然皇上有气节,但是泠贵妃这般大义凛然,皇上定然也愿意成全。”
泠贵妃慌乱得六神无主,唯恐这李腾儿天不怕,地不怕,果真说到做到,向着皇上开口,万一将自己嫁去那不毛之地,岂不要埋骨黄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回长安。
鹤妃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之态,用纤纤玉手剥了石榴子来吃,酸得蹙眉眯目。
雅嫔也缩了脖子,不敢插言,唯恐那李腾儿眼尾一扫,再指向自己。
太后慌忙喝止:“公主且慢。”
李腾儿原本就是虚张声势,昨夜宫宴之上刚刚在陌孤寒的跟前吃了瘪,惹得陌孤寒雷霆大怒,哪里还敢真的去提议和亲?
太后给了台阶,她立即顿足,扭过头来,眨眨眼睛:“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指教?”
太后面上微微挂了笑意:“看公主这般俊俏,便知道西凉太子定然是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俊雅风流。哀家也有心与贵国同结秦晋之好。若是公主有心,明日哀家将我皇家贵女召至后宫,与公主见上一面,如此可好?”
李腾儿郑重其事地摇摇头:“我太子哥哥眼高于顶,寻常的庸脂俗粉哪里会看在眼里?我寻寻觅觅许多年,也只相中贵国皇后一人而已。”
泠贵妃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道:“我等粗陋庸俗,断然是不及皇后娘娘有母仪风范。”
李腾儿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所以泠贵妃到了我西凉,充其量也只能做个姬妾或者舞娘。”
“你?!”
李腾儿的话对于泠贵妃而言,无异于就是*裸的侮辱和贬低,她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立即弹跳起来,满脸涨红,却一时气结,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教训。
尤其是李腾儿的身份,如今尚且是西凉使臣,代表的是西凉的颜面,饶是她贵为长安贵妃,素来嚣张习惯,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一旁坐壁旁观的鹤妃“噗嗤”笑出声来:“两个城池换一个舞姬,李腾儿公主好大的手笔!”
李腾儿无辜地眨眨眼睛:“谁说本公主要用两个城池换了?泠贵妃自己都说她断然不及皇后,本公主是打算按照我西凉民俗,用牛羊作为聘礼的。”
此话一出,泠贵妃的脸立即就涨成了猪肝色,头上步摇叮咚作响,横眉立目,伸指一指李腾儿:“来人呐,给本宫将这贱人捉起来,狠狠地掌嘴!”
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今日竟然被李腾儿接连揶揄,又是当着众妃的面,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冲天,哪里还会顾忌许多?
李腾儿媚波流转,主动上前一步,伸出一张粉嫩俏红的脸:“好呀,我西凉昨日刚刚与长安签署了和平共处协议,今日便遭到长安宫妃凌虐,是个好理由讨要说法。”
殿里宫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太后,一时之间不敢放肆,擅作主张。
太后一向心疼自家侄女,倒也知道泠贵妃今日失言,被李腾儿拿捏了把柄,若是果真教训了她,在西凉人跟前不好交代。泠贵妃今日就是祸从口出,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因此她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转头看向一脸倨傲之色的李腾儿,沉了脸色:“李腾儿公主说话这样无礼,就不怕引起两国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