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屉里点心早已经蒸好,热气腾腾的一股甜香。
陌孤寒不挑嘴,甜的点心也一样爱吃,尤其爱吃豆。
月华捡好,叫过玉书,让她给陌孤寒送过去,顺便打听一下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
玉书去了片刻功夫就回来了,冲着月华撇撇嘴:“听荣祥说,太后偏袒泠妃,跟皇上起了争执,口口声声要彻查此事呢。”
月华似乎早有预料,不过笑笑:“彻查也好,这样谁都不冤屈。”
玉书欲言又止,被月华看在眼里:“怎么了?”
玉书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其实,娘娘,其实玉书觉得,那个周远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月华有些诧异,毕竟当初泠妃陷害自己,众人避而远之,也多亏了周远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身前往清秋宫,给了众人生的希望。
当初从鼠疫一事共同走出来的宫人都对周远颇为尊敬,玉书以前也曾夸赞过周远,今天如何突然转了口风?
提起周远,玉书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含糊道:“就是看着他不像是什么好人。”
“以貌取人可不好,总是要有个缘由吧。”
玉书向来直言快语,心一横:“听说他老是对宫里略有姿色的宫女动手动脚的,不怀好意。所以我想,可能石太医果真看到了他和谁私会,只是错认作是我而已。”
“当真?”
玉书赤红着脸点点头。
“他是不是曾经对你图谋不轨?”
月华见她忸怩,忍不住疑惑地问。
玉书紧咬着下唇,气得红了眼睛:“的确是有一次,他借故说要给我诊病,就不规矩,被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简直岂有此理,本宫的人主意他也敢打!如何没有听你提起过?”
“只是觉得这事难以启齿,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左右他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所以没有回禀给娘娘知道。”
月华听玉书这样说,心里也顿时疑窦顿生,毕竟鹤顶红一事除了下毒之人,还有周远也是知情的。自己与陌孤寒是先入为主,对于泠妃会投毒害自己那是深信不疑。
可是转念想想,那石韫海为什么偏生指证此事出自周远之口,难道只是偶然?
她略一沉吟,吩咐玉书道:“差人把周太医叫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
玉书有些踟蹰:“娘娘,此事,玉书不想......”
月华知道女儿家的心思,玉书定是不愿意声张,坏了名声:“放心,本宫就是借此事敲打敲打他,不会提及太多,撕扯了脸面。”
玉书这才放下心来:“是,奴婢这就去。”
玉书扭身出去,吩咐一个小太监跑一趟太医院,一会儿就请来了周远。
周远自认自己的计划那是天衣无缝的,从容不迫地给月华行礼问安。
月华开门见山问道:“周远,哀家问你,今日石韫海一案你有什么想法?”
周远苦笑一声:“小人给娘娘招惹麻烦了,请娘娘恕罪。”
月华一愣:“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小人揭穿泠妃阴谋之后,幸运得到娘娘重用,就与那石韫海逐渐生了过节。他在太医院里处心积虑地想要与我为难,我步步退让,忍气吞声,没想到竟然助长了他的气焰,今日陷害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攀扯到娘娘的人身上。小人委实惶恐。”
那石韫海是泠妃的人,想必当初那伤寒三日醉的毒药泠妃就是假借了他的手。被周远揭穿,恼羞成怒,所以看他处处不顺眼,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对于他的这个解释,月华觉得可信度挺高。
“那他如何知道此事你是知情的呢?”
周远略有惭愧道:“此事是小人一时大意。小人那日得知有人投毒暗算娘娘,感觉自己尚且学艺不精,不能为娘娘分忧,防患于未然。所以回去太医院之后,就寻了许多药典来研究,尤其是关于鹤顶红的所有记载尽数摘抄下来。许是因此招惹了那石韫海注意。他做贼心虚,就想借此除掉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