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这不是讲理,这是明辨是非。”
“我若是太后娘娘,最笨的办法就是一直调查下去,一个缓兵之计拖延上三年五载,也就作罢。当然了,其他的方法都会高明许多。”
陌孤寒一直默然,对于自己的母亲,他的确是很无奈。她教养了自己二十多年,宫里的事务全都是她一手遮天负责操办,自己从来没有插手过。如今为了月华,他想亲自讨还一个公道,却发现,很难。
月华见他沮丧,最是善解人意,劝慰道:“莫说太后,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尚有不少疑点。母后愿意追根究底也好,否则若是果真另有其人在利用泠妃的话,岂不逍遥法外了?泠妃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女,纵然她果真有错,皇上还能果真按照宫规要她性命不成?”
“为什么不能?”
月华叹口气:“因为法不外乎人情,更何况,这只是我们的家务事,如何也要给沈家留个情面不是?”
“那朕就将泠妃交还给沈家,让沈家人自己调、教去,朕这里容不下!”
陌孤寒说的不是气话,他已经打定主意,此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太后执意想要不了了之,保全泠妃,他便退后一步,将泠妃赶出皇宫,回她沈家无法无天去。
最终宴席不欢而散,褚慕白一直心事重重。
这件事情,他全部看在眼里,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陌孤寒对月华如今是实打实的情分,自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忧的是,宫中尔虞我诈,月华她孤掌难鸣,自己一个人能对抗这波云诡谲吗?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府上,子衿还没有休息,提前煲了热汤等他回来喝了暖身。
子衿原本在江湖上闯荡,粗枝大叶,并不是这种心思细腻的女人。但是现在,正在为了他一点一点改变,渗透他的生活点滴,他能够觉察得到。
上次在香沉墓前,月华苦口婆心地劝导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劝他珍惜子衿。
他曾经想快刀斩乱麻,直接将所有事情挑明了对子衿说,希望她不要痴心错付,到头来伤心。但是月华的话,令他犹豫了,这一犹豫,就是两三个月。
他思虑了一路,纠结了一路,直到进门前,仍旧还没有下定决心。
是让她走还是留?
子衿笑吟吟地迎上来,满脸欢喜:“你回来了?”
她的手里还拿着针线,自己进宫前换下来的衣服留在桌子上。
褚慕白点点头。
“我煲了汤,你等着我端给你。”
“不用了!”褚慕白慌忙制止。
“我炖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手艺不太好,但是胜在食材很鲜。”
“我,已经吃饱了。”
子衿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风轻云淡:“那就等我练习好了,再在你跟前一鸣惊人。”
褚慕白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你在做什么?”
子衿慌张地将他的衣服藏在身后:“别看,我补得很难看,皱皱巴巴的,刚拆了半截。”
“拆了做什么?”褚慕白笑笑。
子衿的脸难得有点红:“这样穿出去,未免有些太丢人了,我高估了自己的手艺,以前看皇后娘娘飞针走线都那样轻巧,到了自己手里,那细针还不如我的紫金刀听话一些。”
褚慕白伸手:“让我看看。”
子衿往后藏。急得直摇头:“不行,你会笑话我的。”
褚慕白伸手去夺,双臂就将子衿圈进了怀里。
子衿当先觉察到了一丝暧昧,身子一僵,脸“腾”地烧热起来。
褚慕白瞬间也觉得自己过于唐突冒失,愣怔了一下。
他粗重的呼吸就在子衿的头顶,有些灼烫,令她手足无措。
“我......我......”子衿说话有些结巴:“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以前没有人管束,不太像个女孩子。慕白哥哥,我会改的,我会像皇后娘娘那样,精致,娴雅,温柔如水,不再风风火火,笨手笨脚的。”
褚慕白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心里却是风卷云涌一般,变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