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刚刚离开御膳房不久,鹤妃就明显地重新焦躁不耐起来,一把撕扯开了自己的领口,袒露出一片细瓷一般白皙的胸口。
她的皮肤与众不同,果真就像是无暇白玉一般,闪烁着莹润的亮泽,格外晃眼。
一旁的御厨们做事逐渐心不在焉,低着头,眼梢的余光不断地向着她领口的方向飘来飘去。
太后身边的嬷嬷偷偷地捣捣她的胳膊,冲着鹤妃的方向努努嘴。
太后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扎眼,无名火“腾腾”直冒,不悦地冷哼一声:“鹤妃,难不成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鹤妃低着头,紧咬着牙关隐忍,手上的擀面杖格外使力,将面板敲得“铛铛”响,对于太后的训斥充耳不闻。
太后不耐烦地冷声呵斥道:“注意自己的仪态,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成何体统!简直丢人现眼!”
鹤妃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太后一眼,鼻端“呼哧呼哧”地喘,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
太后忍不住就是一怔:“怎么?哀家训斥你两句,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想要造反?”
话音也就是刚落,鹤妃的眼中就猛然迸发出凶狠的光来,腾起两簇愤怒的火焰,好像一匹饿狼一般,一纵而起,手上的擀面杖就向着太后的头上招呼下去。
太后那是一万个没有想到,鹤妃竟然会突然发难,以下犯上,一声惊呼,就抬手护住了头。
一擀面杖直接敲在她的胳膊上。
太后一声惨呼,愈加刺激了鹤妃,猩红着眼睛犹如拼命一般。
“老恶婆!我让你说,让你没完没了!”
御膳房里人不少,齐声惊呼,愣怔过后反应过来。但是中间有面板相隔,谁也不能立即扑过去相救。
只有雅婕妤离鹤妃最近,就在她下首位置,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从身后抱住了鹤妃的腰,使劲向后拖。
鹤妃被禁锢住身子,张牙舞爪地扑腾,满脸凶狠,歇斯底里地叫嚣。
太后身边的嬷嬷也立即反应过来,上前护住了太后,大声叫嚷:”保护太后!”
鹤妃打不着太后,已经是失去理智,六亲不认,挥舞着手里的擀面杖,就给了身后的雅婕妤两下。
雅婕妤吃痛,痛呼两声,人们已经蜂拥而上,捉手的捉手,夺擀面杖的夺擀面杖,将几乎疯狂的鹤妃摁在了地上。
太后惊魂稍定,上前左右开弓,不由分说就是两个耳光,方才消减了胸中闷气,然后指挥着众宫人:“给哀家将这疯婆子捆起来。”
众人领命,立即寻过来侍卫,将鹤妃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
鹤妃左右扭动,犹自躁动不安,破口大骂,出口的话各种不堪入耳。
“太后您怎么样?”雅婕妤当先上前,关切地询问:“可是伤到您哪里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立即反应过来,扯着嗓门吩咐:“快些传太医!太后受伤了。”
太后这才醒过劲来,捂着胳膊呲牙咧嘴:“胳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果真是疼得厉害。”
雅婕妤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袖子:“可别伤了筋骨。”
“适才这疯婆子好像也伤到了你,没事吧?”太后关切地问雅婕妤。
雅婕妤瞬间红了眼眶:“只要太后您没事就好,妾身多挨几下也无碍。”
太后紧攥着她的手:“好孩子,多亏了你了。”
雅婕妤柔顺地笑笑:“这都是妾身应尽的本分。太后,妾身搀扶您到暖阁里歇着,吃杯参茶压惊?”
太后颔首:“也好,你跟哀家一起,一会儿让太医给你也好生检查诊断。”
扭脸见一旁鹤妃仍自在上蹿下跳地怒声大骂,心里火气更甚:“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的嘴堵住?简直脏了哀家的耳朵!”
月华和泠妃同时急匆匆地进来,月华一看里面场景,就已经猜度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泠妃大呼小叫地上前:“皇姑母,你怎么了?没事吧?”
太后瞪她一眼,恶声恶气地冷哼一声:“死不了!”
扭身便被雅婕妤搀扶着去了暖阁。
怀恩上前,将适才突然发生的事情低声与月华说了,月华抬脸逡巡一周,见纤歌正站在人群后面,见她望过来,慌忙游弋了目光,有些心虚。
月华便知道,今日鹤妃突然无缘无故发狂,此事怕是不简单,一定是纤歌偷偷做了什么手脚。
今日这事,太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彻查下去,纤歌作为鹤妃的贴身婢女,今日又一直是她在近前侍候,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的。
而在出事以前,纤歌想办法让玉书将自己带离御膳房,说明她并不想自己参与此事,也或许,是担心鹤妃突然发狂,一时难以掌控局面,再被无辜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