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一愣,唐秋离的言辞,出乎他的意料,夹枪带棒,暗有所指,对自己的虚言恫吓,毫不买账,原本想从他身上敲打出点儿东西来,反倒被他呛了一顿。
这个人,要不就是心里没鬼,再不就是有所依仗,其实,戴笠也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职业敏感,来猜测唐秋离在定边的行为,三马和唐秋离的事情,戴笠根本没有看成多大事儿。
无非是黑吃黑一类的,倒是唐秋离能拿下并且守住定边,让他颇为怀疑,蒋委员长的百万大军,打了将近十年,仗打成什么样,他心里清楚,倒是唐秋离这样的结果,却显得另类。
这个人不好对付,底气十足,根本不惧自己,戴笠暗暗想到。
没有把柄,犯不上和这位新贵顶牛,戴笠转圜极快,哈哈一笑,说道:“唐副总司令,可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酒那啊”
说完,又转身叮嘱梅婷:“好好在唐副总司令身边工作,他可是委员长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一副老板的派头,然后,挥手告辞,神态如常的含笑离去。
唐秋离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是搞特工的高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接的球儿,根本不以理会,不争强好胜,恰到好处的进退,和这种人打交道,要打起十二分小心。
梅婷紧张的询问唐秋离,戴局长和他说了些什么?唐秋离笑着告诉梅婷,戴局长和我开了些玩笑,我也回敬了他,梅婷没有在追问,显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西北剿总所在地洛阳,一派紧张忙碌,征鼓以动,磨刀霍霍,各路中央军部队,均按照卫立煌的作战计划,向指定地域开去,一副大战临头的样子。
唐秋离不敢在洛阳多做滞留,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日,唐秋离一行人,乘坐专机,从洛阳返回北平。
这还是戴笠专门为唐秋离安排的军用运输机,他的理由是,身为西北剿总副总司令,自身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负有保护党**政高官之责,岂敢疏忽大意,而且这架飞机,就留在北平南苑机场,随时归唐副总司令调遣。
唐秋离看出来了,戴笠是有意向自己示好,只是不清楚,是自己上次的话,让戴笠心中有了畏惧,还是另有企图,估计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堂堂的戴老板,岂是几句话就能吓住的人?
一踏上北平的地面儿,梅婷这丫头明显的轻松不少,就像主人回到了自己居住多年的故乡,唐秋离暗叹,他有些同情那些军统的特工,戴笠多年的积威,让军统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随后,中央军各部队,已经部署完毕,全部到达指定的攻击出发地域,前敌总指挥卫立煌,也已经到达前敌指挥部,履行职责。
得知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十七路军,根本没有做丝毫的进剿部署,部队反而从陕北前线后撤了几十公里,阎锡山的晋军也是畏首畏尾,行动迟缓,没有按照作战计划,如期从柳林西渡黄河,逼近陕甘。
因为两路大军的变故,各进剿兵团之间,根本无法协调行动,已经准备就绪的中央军各部队,被迫撤回原来的出发地,重新做攻击部署。
蒋委员长闻讯大怒,于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四日,带领大批文武官员,亲自飞抵西安督战,在位于西安东约三十公里的临潼骊山北麓,华清宫五间亭下榻,亦为“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一代美女杨玉环沐浴之地的华清池。
刚下飞机,顾不得旅途劳顿,没有休息,蒋委员长紧急召见张学良和杨虎城,大发雷霆,逼迫二人表态何时出兵,且要亲眼看到东北军和十七路军上了剿共前线,并对共匪开枪,才能放心离去,否则,绝不会离开西安半步。
并且把东北军立即调往福建,十七路军立即调往安徽,给中央军让路,言外之意,既然不想和共匪刀枪相见,就别在这碍事,让出陕甘两地,给中央军让路,没有了你们,我剿灭共匪更畅快一些。
面对盛怒的蒋委员长,张杨二人无言以对,满肚子的话,无从说起,这种情绪下的蒋委员长,不会听进去任何意见,只好答应,回去马上调动部队,实则是借口拖延,另图良策。
张学良和杨虎城,回到位于西安止园别墅的杨虎城公馆之后,相对默坐良久,局面至此,已经毫无挽回的余地,蒋委员长剿灭**红军的决心,谁也不能动摇。
而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是甘为鱼肉,任人驱使,还是另谋它途,奋起自救?两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未完待续)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