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里的鸡全都挤在一角,瑟瑟发抖。没有一只敢动弹,也没有一只叫出声来。
马金波顺手抓起一只公鸡,把鸡脖子放到嘴里,就开始吸血。
不一会儿,鸡的双腿一蹬,就再也不动了。
马金波把鸡顺手一扔,就从网里飘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那些鸡才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马金波一路走着,那些男鬼女鬼见了它,就远远地避开。
它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也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就直接奔着杂物堆去了。
到了澡堂子后面,就见到蛇人正坐在隔离沟的栏杆上。
“恭喜龙哥,修为又长进了。”
跟大蛇在一个院子里很久了,它的修为远远不如大蛇,马金波自然不敢叫它大蛇。而是用“龙哥”这个称呼来拍马屁。
“马金波,你到那个小家伙哪里去了?”
“龙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哼,马金波,你别跟我装傻。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你那点事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现在修炼渐渐有成,不愿意破戒,坏了修为。”
“看在你这些年对我还算恭敬的份儿上,我也不愿意管你的闲事儿。不过,那个轩辕破天,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莫非龙哥跟他有什么渊源?”
“没有渊源,我也到他那里去了,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听我一句劝,有些事情,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龙哥,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难道一家36口就白死了?”
“唉,冤家宜解不宜结,总该有个出头的时候。该说的也都跟你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蛇人就不见了。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管起我的事儿来了。”
马金波心念一闪,身影消失在杂物堆里。
夏天天亮的早,昨晚上睡的也早,早晨五点多中,黄萍就醒来了。
躺在床上,觉得身体有些疲乏。就回忆起昨天夜里做的春梦。
那种销魂的感觉,似乎现在还历历在目。
最近几个月以来,她时常做这种春梦。
梦中总是有一个古人,似乎是个武官,来跟她行那夫妻之事。
从那个人的装束来看,就像是清宫剧里武将的打扮。
在感到奇怪的同时,黄萍也感到高兴。
四十多岁了,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寂寞的身体和干枯的心灵,正渴望着慰藉。
监狱里没有男人,能做做春梦,平常的时候大伙儿在一起说说男女之事,就算是个莫大安慰了。
照了照镜子,脸上似乎还有红晕,看看胡蝶梅,还在睡觉,黄萍就出了医院,向伙房赶去。
她要回去喂鸡。
现在自己的锅炉班班长被撸了,在勤杂班里面不招人待见。她想把鸡喂好,将来多给闽中杀几只。闽中一高兴,兴许就把她从勤杂班给调到主食班和副食班去。
即使当不上班长,这两个班的活也轻,加分还高。
到了鸡棚,第一眼就看见那只最大的公鸡死了,一看脖子上面有几个眼儿,黄萍就断定,这是黄鼠狼干的。
腾地一下,黄萍的火儿就起来了。这两天心里憋的气,再也压不住了。
“你个天杀的黄鼠狼,连你也来欺负老娘,我辛辛苦苦养的鸡,你就给吃了,这不是诚心祸害我么。你等着,哪天我找到你的老窝,我杀你全家……”。
此时破天已经早就起来烧锅炉,听得后院有人喊叫,就出来了。
问明白了黄萍怎么回事儿,就劝她。
“黄姐,反正已经死了,就当是自己杀了。正好中午给闽中她们炖了。黄鼠狼这东西,很邪性,你这么骂,弄不好就得罪它们了。”
破天此番劝解,完全是好心。
黄仙儿和胡仙儿,有时候偷鸡吃,甚至偷别人的东西吃,但是它们一般不是总偷一家。
偷了东西,说几句好话,吃了就吃了,以后别再吃我家的东西,它们以后一般也就不来了。
若是想黄萍这样破口大骂,这些灵类最是一根筋,它还会来偷,甚至故意祸害你。
“哼,我就是要骂,叫它吃的也不安生。破天,你给我烧点儿热水,我把鸡毛褪了。”
破天回到锅炉房,黄萍找了个桶,加了水,把排气管放进水里,破天打开蒸气阀门,不一会儿,水就开了。
黄萍一边腿鸡毛,一边还是骂骂咧咧的。
破天又劝她几句,见黄萍不听,也就懒得再理她。
过了二十来分钟,破天停了汽,黄萍的鸡也褪好了。
鸡毛和水也不收拾,连声招呼也不打,黄萍拎着鸡就回到了后院鸡棚。
破天叹了口气,就去把桶拎起来,把里面的水倒出去大半,剩下的连同鸡毛一起,拿到外面倒进了垃圾桶里。
这边刚倒完鸡毛,就听得后院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听是黄萍的声音,破天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放下桶就过去了。
远远地,就见黄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着喊着。
走到跟前儿一看,连破天也不禁吃惊。
鸡棚跟前的地上,一溜摆着七只死鸡,脖子上有一些血迹,显然就是被黄鼠狼咬死的。
更加邪性的是,这七只死鸡,摆的整整齐齐的,就像是故意示威似的。
唉,黄萍,告诉你不要乱骂,你就是不听,这回遭到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