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里,只要双方同意,这亲便定了下来。
两个人,就成了夫妻一体,两家人,便成了儿女亲家。
张家人对待陈家母亲,客气和热情了不少,摆出许多瓜果,又泡过新茶。
陈家母亲和张家人也聊得来。
一家人正自聊天,看到张军和陈红梅空手而归,不由得大为惊奇。
张扬喊妹妹帮忙,在后屋写了两个小时的对联,正好来到前屋喝茶,见状问哥哥道:“都初六了,金店不可能没有开门吧?”
“金店开门了。不过,红梅说了,不需要买这些东西,两个人只要把日子过好了,有没有金器无所谓,还不如把这些钱留着,先把家里的房子盖上去。”张军解释道。
“啊?”王素兰倒是一愣,她活这么久,见过这么多的女子,还是第一个见到订婚不要金器的!
张继祖老怀欣慰的道:“好啊,好啊,真是个懂事的好媳妇,我差一点就做坏事了啊!”
张扬更觉惊喜,心想这个嫂子没选错人!
王素兰笑道:“那就这样好了,别的先不买,戒指总是要买一个的。”
陈红梅轻言细语的道:“妈,先不买吧。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这些虚头的东西,真的没有必要。有这钱,还不如给家里添件电器呢!”
两家人商量好,初八订婚。
张军骑车送陈家母女回家,在她家吃了晚饭才回来。
晚上,张扬交待哥哥,对方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买,我家不差这点金器钱!
张军沉吟道:“老弟,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你的钱也是钱,我现在只是借着用,这一点,我也跟红梅讲清楚了。她也很理解,说这些钱,以后会还给你的。”
“哥,你这么见外?”张扬愕然。
“老弟,你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这感情才能处得久,你说是不是?”张军处了对象,变得成稳懂事了。
张扬苦笑一声:“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等出了正月,你也别出去做工了,就在家里,和爸爸妈妈一起,再雇几个人,先把房子升上去再说,不然,嫂子过来,连间像样的新房都没有。”
张军点点头:“这才是大事!”
第二天,张扬赶了个早,去了趟镇上,说是买纸笔。
现在有了嘉本125,来去方便又快捷。
这天,张扬又临摹了一幅画作。
画这幅图时,张扬忽然想到,和白芷在双溪镇散步的场景,当时就曾萌发过想法,要把那一幕定格下来。
还有,他和白芷在雪地里打雪仗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而这幅雪山高士图,意境高远,和张扬所想所思,很多地方得到了吻合。
张扬想象,这幅画中的人,不是古代高士,而是白芷!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灵感迸发,下笔如有神助,这幅画,画得极为满意!在用笔用墨和颜料方面,都恰到好处,妙到毫巅。
趁着这股劲,保持着这种感觉,张扬不眠不休,又临摹了一幅。
初八这天,张家喜气洋洋。
张军要订婚了!
在双溪镇这边,男女青年之间,只要订过婚,就算正式在一起,女方可以入住男家,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出外打工做生意。
因为大部分农村人,相亲的时候,都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只能过个两三年,再回家来结婚。
有些夫妻,在外面好几年,生了孩子,回家也懒得结婚了,直接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并不摆酒。
这样的情况,在张扬家乡很是普遍。
所以,初八这天,意味着张家要多一个人了!
为了安排张军和陈红梅的住房,张继祖夫妇,把自己的卧室腾了出来,搬到老屋去睡。
奶奶仍然和张琳睡一床。
张扬一个人就落单了,他只好跑到伍兵家去搭铺。
为此,张军甚为内疚,觉得对不起弟弟。
张扬倒是无所谓,开导哥哥说,反正过几天开了学,我就去学校住了,平时只有周末才回家,和伍兵住两个晚上,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再说,新房子很快就可以建好,到时房间多了,就可以搬回来住。
张军感叹,自己这个弟弟,真是没得话说啊!
人生一世,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张扬买了十八桶花炮,六万响鞭炮,从村头排到家门口,迎接嫂子进门。
门口贴着的对联,都是张扬亲手书写。
“一见钟情恩爱伴;双方同意自由婚。”
“秦晋联姻缘夙缔;张陈结伴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