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显然有些下不来台,开始驱赶看客,并着人来推搡这女子。
人群渐散,仍旧立在原地的庆云侯就显得有些扎眼起来。
二掌柜目光一顿,旋即迎上来,把腰弯了下去:“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侯爷是用饭还是会客?”
他这番举动也引来了阶上女子的注意。
庆云侯朝她们走过去,朝先前说话的中年女子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想向陈夫人请教,不知夫人方便否?”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谁确认过这就是陈女医,但庆云侯仍然从她一身朴素气质里认定是她。医者仁心,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能施以同情,应不会有错。
他这份彬彬有礼,与掌柜的粗暴顿时形成了巨大反差。
掌柜的顿时愣在那里……
陈女医也动了动容,向庆云侯屈膝致了致意,随后看了眼二掌柜:“可是我受邀来为这位娘子看病,连医具都还落在客户,就遭这掌柜的赶出来了呢。”
庆元侯扫过去一眼。
二掌柜支吾两下,立刻挥手:“快去给陈夫人拿医具!顺便把这蓉娘子的行李也都收拾下来!”
然后又朝陈女医打拱陪着不是。
……
陈女医直接把蓉娘主仆带回了医馆,在诊断其只是因为风寒拖延过久而造成病重之后,便将她们暂且安顿在后院一间小耳房里呆着观察,然后走回店堂,深深向庆云侯施了一礼:“多谢侯爷出面解决麻烦。”
“夫人客气了。”
庆云侯伸手虚扶一把,然后便问道:“夫人这医馆开了还不久罢?”
“去年腊月才开,有赖赵府的太太姑娘们关照,妾身也曾登过几次贵府门。——侯爷请上坐。”
想必是先前在客栈前,托自己的福拿回了医具和行李,这位看上去气质清冷的女大夫十分客气,一点拒人千里的感觉也没有。
庆云侯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我来寻夫人,乃是受皇上指引,御药司的事我基本清楚了。这里有些有关乎御药司与药商交易的细节,需要请夫人帮忙勾出几个要紧的环节,以便我等进一步追查。”
陈女医只顿了一下,就接过信封,打开之后细看了几眼,然后就提笔在上面做起批注来。
“侯爷看来已做了不少功课。御药司和药商的整个交易过程确实都值得细究。这笔药材产生的差价去了哪里,还有他们究竟是怎么合计的,都很重要。
“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几个环节妾身做了标记,然后可能存在的情况我也简单写上了,希望对侯爷还有朝廷有用。”
说完这番话,很快她就把纸递还过来。
庆云侯只见上方字迹端正娟秀,入眼舒舒服服,写的内容也简明扼要,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能迅速理清出来,要么是她早就思考过这层,要么就是她聪慧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