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打算如何行了去?”
这一听袁熙明显有着要冒险行事之意,牵招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
“时值秋汛,滏水(滏阳河)宽且深,幽州贼军欲过河而来,势必要搭建浮桥,兵行难速,某有一计,可半渡而击之,当得……如此,得一大胜应非难事,子经以为然否?”
袁熙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带兵打仗,尽管能力只是平平,可胆略与基本的谋算之能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这会儿谈起伏击之算计来,确有那么几分挥斥方遒之豪气。
“将军明鉴,窃以为此计若是能成,获一胜倒是不难,可若是反被贼军所算,只怕我军折损必重矣,捉襟见肘之下,却恐邯郸不日便破,到那时,悔之晚矣。”牵招乃是冀州一系的后起之秀,就谋算之能而论,虽达不到昔日田丰、沮授那等高度,可比起辛评、逢纪等人来说,却是要强出了不老少,但见其只略一寻思,便已判断出袁熙此番谋算虽有一定的成功之
可能,可隐患也大,倘若被幽州军识破了算计的话,后果可就真不堪了去了。
“某何尝不知此乃行险之举,奈何形势比人强,不如此,实不足以自守啊,吾意已决,后日一早,某自率部出城设伏,城防事宜就拜托子经多多费心了。”牵招这等规劝之言一出,袁熙的脸色不由地便是一黯,但见其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万千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对此,牵招虽还是觉得有所不妥,可张了张嘴之后,到底是不曾再出言进谏,仅仅只是无奈
地叹息了一声了事……八月二十九日末时三刻,赵云率部进抵滏水北岸,见水势滔滔,河面上商船绝迹,无法强渡,不得已,只能在北岸安下了大营,着令诸军将士伐木造筏,准备抢搭浮桥,正自忙乎不已间,一骑快马赶到,
给赵云送来了一封密令,待得看完了密信,赵云的脸色虽平静依旧,可眼神里却明显有着精芒在闪动不已。幽州军乃是训练有素之师,似这等遇水搭桥的勾当,不过只是日常训练科目之一,全军上下自是都熟稔已极,三万将士齐动手之下,五座浮桥同时开工,也就只两个时辰不到便已建成,只是到了此时,天
时已晚,显然不合适再兵进南岸,除辅国中郎将丁屯所部三千步军在南岸建了个不算小的前进营地,以保护浮桥之外,赵云所部主力依旧停留在北岸大营中。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当朝阳方才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个头来,北岸的幽州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营门洞开间,大批步骑从营中迤逦而出,与此同时,南岸前进营地里的丁屯
所部也自匆匆从营中奔出,沿岸列阵,以掩护己方主力之渡河行动。
“过河!”
大军列阵既毕,赵云也自无丝毫的迟疑,但见其面色肃然地一挥手,整齐列阵的近三万将士便已分成了五路,迤逦地向河对岸行了去。